因為宗人府有訊息出來,這回跟著兩位皇子一起封爵的,還有簡修親王跟恭親王的庶子。
那兩人作為親王庶子,今年二十了,本當封三等輔國將軍。
不過有考封的規矩在,本當三項全優才能封三等輔國將軍,否則就要按照成績降一等到兩等到停封。
今年的宗室考封還沒有開始,這兩人去哪裡得三項全優的成績?
結果按照宗人府的訊息,這兩人會直接封三等輔國將軍。
簡親王府那邊是給簡修親王恩典,恭親王府那邊也是給恭親王恩典。
誰敢質疑呢?
前者是壯年而逝的功王之後,後者不單單是王府庶子,還是皇帝的庶侄兒。
九阿哥這裡對於貝勒爵想開了,也就淡定了。
不淡定的是十四阿哥!
這日一早,他到了上書房,就聽到伴讀提及此事。
他得了訊息,內心煎熬著,等到了中午,就再也忍不住,去找訥爾蘇交代了一聲,道:“下午的騎射,你代爺跟師傅說一聲,就說爺不舒坦,回去歇著了……”
訥爾蘇聽了,仔細看了十四阿哥兩眼,果然臉色泛白,不由關切道:“那您記得傳太醫……”
十四阿哥陰沉著臉,點著頭,帶著人離開。
他回了南五所,就咬牙切齒地吩咐身邊哈哈珠子道:“去刑部,請十三爺過來!”
按照他以前的脾氣,會立時回京找十三阿哥,方才路過護軍值房的時候,也放緩了腳步,想過去要人要馬,只是強忍了。
雖說他眼下住著南五所,不在西花園中,可是行動依舊不在自專。
他這兩年的責罰,都是因為壞了規矩。
他不敢再肆意了。
估摸過了一個半時辰,十三阿哥騎馬過來了。
十三阿哥在南五所前面下馬。
他心裡嘆了口氣,曉得十四阿哥為什麼緣故叫自己過來。
果然,等到他進去,十四阿哥就帶了憤憤道:“是不是九哥跟十哥跟汗阿瑪說了什麼,否則怎麼會這個時候冊封皇子?不是當等著咱們一道冊封麼?大哥他們當年就是啊!”
十三阿哥正色道:“這話說得沒有道理,哪有什麼是一定的?自然是汗阿瑪想如何就如何,當年想要一起封皇子就封了,眼下想要單封兩個也就封了,關九哥、十哥什麼事呢?他們還能去御前要爵?”
十四阿哥眼圈都紅了,道:“明明可以一起封爵的,明年汗阿瑪五十整壽,一起封了不是更好?非要分成兩撥,十二哥跟十三哥不是也成丁當差了麼?”
這次封爵,影響最大的不單單是九阿哥跟十阿哥,還有下面挨著的三位阿哥。
十三阿哥得了訊息的時候,心裡也失落過,不過人前沒有露出來,自己都開解的差不多了。
眼見著十四阿哥如何,他並沒有苛責,只是勸道:“心裡不自在,外頭也別帶出來,事已至此,不是咱們能改變的。”
十四阿哥的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委屈的不行,道:“可是過了這一波,下一波什麼時候呢?將咱們歸在小阿哥里,跟著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一撥?那樣的話,還要等多少年?”
十六阿哥是三十四年生人,等他成丁,要到四十九年的時候了。
十三阿哥搖頭道:“不會那麼久的,皇子府只劃了三處,沒有十五阿哥跟十六阿哥的份,就算咱們晚封幾年,也不會那麼晚……”
十四阿哥還是心裡發堵,道:“汗阿瑪到底怎麼想的,就算不疼我了,不是還疼十三哥麼?怎麼都沒想著十三哥的爵位……”
十三阿哥喝著茶水,沒有接話。
皇父疼愛的是幼子。
跟爵位有什麼相干?
自己成丁娶親,估計用不了兩年也算不得幼子了。
十四阿哥生出無力的感覺,看著十三阿哥道:“那明年咱們能出宮麼?”
十三阿哥看了十四阿哥一眼,十四阿哥雖然明年成丁,可是按照前頭哥哥們的例,最早也要皇子大婚後才出宮。
十四阿哥說完,也想到此處,蹙眉道:“那要等到四十三年了?”
十三阿哥道:“不用著急,汗阿瑪不會虧待兒子,有功皆賞,在宮裡也不耽擱學差事,不會虧待了哪一個……”
十四阿哥搖頭道:“那是對旁人,我跟九哥跟大家不一樣,不說別的,就說九哥的皇子府當時按照貝勒府規制修建的,可是這三、四年下來,九哥立了多少功勞了,不說次次記功,記功兩次應該有吧,可是這回還是要壓著封,依舊是貝勒,換了其他人,肯定是直接給郡王了……”
九阿哥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他自然關注。
十三阿哥搖頭道:“現下或許會有少許影響,等到以後影響就不大了。”
十四阿哥在眼睛上擦了一把,看著十三阿哥道:“我這兩年錯了好幾回,也失了汗阿瑪的寵愛,就算過幾年封爵,也多是個貝子罷了,倒是十三哥您,當差了一年,都是給旁人打下手,也沒有什麼記功的機會,往後可要長點兒心眼。”
十三阿哥搖頭道:“正是學差事,哪有那麼多立功的機會?哥哥們在部院行走十來年,也沒有記過幾次功……”
等十三阿哥回城,已經是傍晚時分。
十三阿哥就直接回宮去了。
途徑內務府衙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十二阿哥出來,他就快走幾步追上。
“十二哥……”
十三阿哥打著招呼。
十二阿哥止步,等他追上來,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有些不解。
眼下春末,正是風沙最大的時候,尤其是京外,黃沙漫天的。
十三阿哥往返海淀一趟,滿頭滿臉的沙子。
十三阿哥一開口,也覺得牙磣,掏出帕子在臉上擦了兩把,雪白的帕子,就擦下來不少沙子。
十二阿哥心下一動,道:“十四阿哥叫你了?”
“是啊……”
十三阿哥沒有否定,不過也沒有細說,岔開話道:“明兒開始換涼帽了,可是這風沙還沒有要歇的樣子……”
十二阿哥也不追問,順著他的話,道:“開春至今沒怎麼下雨,太乾了,沙子就起來了……”
兄弟說著話,到了阿哥所。
先路過的是頭所,十三阿哥停下,很想要問一句,又覺得沒有意思,兄弟就此別過,各回各家……
*
到了次日,就是三月二十二,換戴涼帽。
從今日開始,女眷也換下金首飾,戴玉簪。
舒舒也將九阿哥帶著的金鏤空香囊換下來,換了碧玉平安無事牌。
至於舒舒自己這裡,也收拾了首飾盒,金飾都收起來,留在外頭是珍珠、寶石、玉、瑪瑙等飾品。
只是眼下的玉石飾品,不是白玉、就是碧玉與墨玉。
白玉為主,太素淡了,鐲子什麼的還能戴,卻不好上頭。
碧玉跟墨玉又老氣。
所以流行的還是寶石、碧璽、瑪瑙、珊瑚跟蜜蠟這些顏色鮮亮的。
舒舒這裡,喜歡碧璽跟珊瑚首飾。
碧璽的活潑,珊瑚的顏色濃豔。
只是這些用黃金鑲嵌有些俗氣,用銀子鑲嵌容易變黑還顯得不值錢。
舒舒就去了書房,拿了紙筆,按照自己記得知識,寫下了各種顏色K金的配比。
七成半的黃金,加上兩成半的銀、鉛、銅。
七成半的黃金,加上兩成半的銀、銅、鉛、白銅,就是黃色彩金。
七成五的黃金,加上兩成的銅與半成的銀、鉛,就是玫瑰金。
七成半的黃金,加上少量的鉛,就是紫金。
七成半的黃金,加上少量的鐵,就是黑金。
除了黃金的比例是固定的,其他的成分不大固定,需要試著看。
舒舒寫完,就遞給白果,吩咐道:“拿去跨院給格格,讓格格試著做做。”
白果應聲下去了。
不過眼下的人認金子更認足赤,就是九九金。
這種明顯不是足赤的顏色,自己用著還行,放在銀樓裡,認的人就少了……
*
戶部衙門,九阿哥繼續看著倉場衙門的文件。
也是長知識。
雖說倉場衙門下的“十三倉”都是官倉,可還有區分,其中有幾個是白糧倉。
白糧,僅供宮中跟王公百官。
這耗糧比其他漕糧多了一倍還不止。
九阿哥四十年跟著南巡,到過蘇州,關於白糧也聽過一嘴。
這是隨著前朝來的,從蘇州、松江、常州、嘉興、湖州五府徵收的粳米跟糯米,專供宮廷跟百官,每年差不多徵收十萬石,佔整個漕米的四十分之一。
只是今天開了賬冊,才曉得這十萬白糧,耗米折損加起來,一石米的折銀要相當於市價三、四石以上,是尋常漕糧的十倍。
九阿哥看了咋舌,這是明晃晃地劫富濟貧了。
可是濟的是誰的貧?
他看了一個半月的案宗,也算是明白下來,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兒,這戶部衙門,也是烏漆墨黑的。
這會兒功夫,門口有動靜,曹順來了。
“九爺,御前來人,封爵的旨意下來了,福晉請爺回府接旨……”
九阿哥聽了,有些驚訝,道:“好快!”
四阿哥催促道:“別耽擱了,快回吧!”
九阿哥起身道:“嗯,嗯,我叫了老十就回……”
剛出戶部大門,他就看到三阿哥從禮部衙門出來,上馬離開。
這會兒功夫,十皇子府的人也到了宗人府。
十阿哥得了訊息,也出來了。
兄弟兩個就上車。
等到兩人回府,就從御前侍衛手中接了封爵旨意。
舒舒也在前頭,叫人預備了荷包,裡面直接裝的莊票。
九阿哥接了旨意,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不過他想到了方才遇到的三阿哥,不早不晚的從衙門出來,就多問了那侍衛一句,道:“今兒的封爵旨意總共頒了幾家?”
那侍衛道:“總共是五家,除了您這跟十爺處,還有三爺處、簡親王府跟恭親王府……”
九阿哥想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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