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到味道,就猜是江遠過來了。”萬寶明快步走進警犬中隊的地盤,聲音抑揚頓挫,很有些特點。
同行的還有清河市前進區刑警大隊雷鑫,搖頭晃腦的尾隨著萬寶明,就像是在搞演習似的。
“我正在炒飯,來了就吃點吧。”江遠過來的時候就炒了20人份的飯,就是猜到了會有人來。
萬寶明也知道江遠猜到了,但他還是覺得偶遇比較符合場景需要,客客氣氣的接了一碗炒飯,且笑道:“我想這碗炒飯,想很久了。”
第一個進來的隆利縣刑警大隊的大隊長侯樂家,瞥了萬寶明一眼,道:“長陽市那麼大,都沒有好吃的炒飯嗎?”
“京城更大呢,京城也沒有這麼好吃的炒飯。”單論文學素養,萬寶明在全省警務系統內都是數得著的。
侯樂家自然不能被長陽市人壓過去,於是拍拍大黑的腦殼,道:“叫人。”
大黑於是面對江遠,喊道:“汪汪!”
“乖!”江遠不由拍拍大黑的腦袋,問:“吃了嗎?”
大黑:“汪汪。”
“大黑退役了,我們警隊收養了。”侯樂家驕傲的道:“上次又得了一個三等功,最後一戰,還親自撲倒了一名盜竊犯。它在我們刑警隊呆了一輩子,就還留隊裡,以後教教後面的警犬,也挺好的。”
“恭喜恭喜!大黑太棒了!抱一下。”江遠見大黑不是警犬了,立即墩身抱了抱,又使勁擼了幾把。
隔壁呆在犬舍裡的大壯都看帶來,憤怒的大叫起來:汪汪汪!
李莉趕緊過去安撫,抱著大壯勸道:“不生氣不生氣,他是跟大黑鬧著玩的,大黑退役了你知道吧,以後咱們大壯就是清河市第一功勳犬了!”
侯樂家聽到了,哼哼唧唧的摸著大黑的頭,道:“咱們不跟他們比,咱們早。咱們已經是功成名就了,是吧。”
警犬的壽命有限,能夠無傷退役是很幸福的事,當然,有的人覺得警犬要死在任上才是幸福,這就看幸福的主體是誰了。
雷鑫不怎麼喜歡狗,端碗炒飯,先是吭哧吭哧的幹了起來。
他是真的從清河市趕過來的,而且手裡正有案子,也是忙的沒吃什麼東西。
一碗炒飯,飛快的被雷鑫吃的碗底發光。
“再來一份!”雷鑫伸手就要。
李莉用撫摸了大壯的手,給雷鑫裝了滿滿一碗的十七叔的炒飯。
油乎乎的米粒,中間只有點點的蔥花,黃黃的雞蛋的顏色遍佈炒飯,但仔細吃起來,卻是一點都嘗不到,令人倍感神奇——如果是在路邊攤,客人很容易就知道,這是老闆為了省雞蛋練出來的神功。
但是江遠炒的飯,就只會讓人贊其為神功了。
“你們清河人,就愛多吃多佔。發獎金了是你們的,借調是我們的,炒飯你都要多吃一碗。”侯樂家將大黑交給一名訓導員,再坐過來,先是一套攻擊性人格的日常輸出。
相比於下面的這些縣城,市區的刑警大隊自然是佔盡便宜。以往的戰力排行榜上面,前進區也總是位於前列。
以前從市裡面撥出來的資源,侯樂家沾不上邊,還有許多話說,現在,江遠就相當於自家隔壁縣裡出了個祥瑞,他侯樂家當然要有發言權了。
“江遠啊。”侯樂家轉身,到江遠身邊,道:“你這一次,真的要幫幫我們隆利縣了。”
“江隊幫你們隆利縣幫的還少了嗎?”又有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卻是推著肉夾饃小車的伍軍豪。
伍軍豪邊走邊給人發肉夾饃,口中道:“去了一趟京城,想這個味道想的不行了,我提前打電話定的,100個饃,全是加肉的。”
“哎呦喂,700塊的肉夾饃?你是發財了不成?”雷鑫叫了起來。
“差不多,到京城就沒開銷了,吃喝拉撒都是正廣局的全包了,人家還給補助,車補、飯補、通訊補助啥的亂七八糟的,等於多拿了一份工資了。”伍軍豪固然是實話實說,但也把跟前幾個縣的刑警大隊長給幹沉默了。
這是明晃晃的漲價了啊!
比起那些固定資產,以及各種關係的成本,現金開支對任何一個刑警大隊來說,都是更困難的。
當然他,他們實際上也沒多少固定資產和關係可供消耗了。而這多開銷的一部分,其實已經比維持目前的治安狀況的成本,要低很多了。
幾個縣的刑警大隊的大隊長,其實也都是得到了授意的,此時暗自琢磨著,但都沒有退縮的意思。
提高破案率,提高縣域內的治安水平,原本就是每個城市所追求的。
只不過,像是隆利縣或者寧臺縣這樣的地方,人才奇缺,治安水平到了一定的階段,是給錢都很難提高的。而像是正廣局或長陽市局這樣地方,人才是溢位的,但治安水平依舊難以提高,其實也是給錢都很難提高。
“江遠,就按咱們之前談的那樣子,再加上補助,我們縣局也能補起來。江遠,明天你先跟老哥走,好不好。”侯樂家一邊拉著江遠的手,一邊向遠處的大黑招招手。
正在操場裡跟李莉等人玩耍的大黑看到侯樂家的手勢,第一時間就衝了過來,嚇的幾名訓導員都跑了過來。
“給你江哥哥蹭蹭。”侯樂家將大黑推到江遠懷裡,讓大黑用頭蹭著江遠。
江遠不禁拍拍大黑的頭。
“江隊,我們前進區,遇到了一起強悳奸案。”雷鑫搶過了侯樂家的話,正色道:“而且,疑似是一起連環強悳奸案,最重要的是,很可能就要發生了!”
“就要發生,什麼意思?”不止是江遠,好幾個人都看向雷鑫。
雷鑫“啪”的點了一支菸,道:今年初,臨近過年的時候,我們縣出了一起強悳奸案,受害人在路邊行走期間,案犯將之套頭,捆綁,以摩托車帶至野外進行強悳奸。在偵辦此案的過程中,我們發現,就在一年以前,差不多同樣的時間,另有一起強悳奸案,受害人在家割腕自盡了,但具體的案情是類似的。”
雷鑫看看江遠,道:“然後,再在我們的具體走訪中,又發現了一個情況。有一名女性,在更早之前,兩年前,也是臨近過年的時間,在麻陽路步行的時候,頭上突然被套了袋子,並推倒。但因為突然有車駛近,嫌疑人匆忙逃跑。該女性在車主的陪同下報了警。”
“你們懷疑是同一個人所為?”江遠問。
雷鑫“恩”的一聲,道:“幾乎確信是同一人所為,因為兩名被強悳奸的受害人的手腕,腳踝被捆綁的痕跡是類似的,強悳奸的手法也類似。未遂的這名受害者,遭遇的摩托車,還有周圍環境也很相像,而且,非常特別的一點,三起來案件串起來的話,每起案件正好相隔一年!”
雷鑫看看江遠,再道:“現在距離過年,也就不到2個月的時間了,翻過年,就陸陸續續開始有返鄉人員回來了。我們希望,能在再次發生案件之前,抓住這傢伙!至少,這次不能讓他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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