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黃強民自己摁密碼鎖進門,見到人了,就問:“人走了嗎?戚處在嗎?”
牧志洋聽到聲音趕緊跑了出來,道:“戚處在裡面睡著了,打呼的這個就是。”
黃強民一聽,果然有隱隱的呼嘯聲從裡面的臥室傳出來。
“睡的還挺安穩的。”黃強民一笑,再道:“後面再沒說什麼嗎?江遠也沒理他吧?”
“還能說什麼。就是沒想到他們也窮嗖嗖的。”牧志洋笑的就好像賣掉的是自己一樣。
黃強民擺擺手,道:“誰家的經費都沒有多出來的。今年的預算不填去年的窟窿就算是景氣了。”
這麼說著,黃強民自己的腰桿子挺的筆直。他這一年來,給寧臺縣局打下的家業,比過去十年間的都要多,若有本“局志”的話,寫一句“居功甚偉”的評價,應當是合理的。
黃強民暗自笑了一下,又問:“江遠呢?”
“在睡回籠覺,養精蓄銳吧。我去喊他?”
“先喊老戚好了,讓老戚洗個澡,清醒清醒,我們再談。”
就算是牧志洋,都露出不忍的表情來:“戚處剛睡著,現在就喊起來,別猝死了。”
“沒事,他們撫卹金高。”黃強民不準備等時間。且不說案子等不等得住,戚昌業試圖挖人這種事,就沒資格高臥江宅,睡的鼾聲如雷。
牧志洋得令,去喊戚昌業起床。
黃強民自己泡了一壺茶,優哉遊哉的喝著,一會兒,吳軍和江富鎮先後加入了進來。他們就像是河裡不同品種的魚,不用擔心被鱷魚順口咬走的那種。
很快,戚昌業睡的房間裡,傳出憤怒的嚎叫聲。
戚昌業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才睡了多大一會,就不能讓人睡個飽覺嗎?”
“多大的仇啊。”
“我兩天沒睡了。”
“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管!”
後來,戚昌業還是出來了,且是洗了把臉的狀態,人有點飄,表情還不至於恍惚。
“老黃,有什麼事非要現在說的?”戚昌業不開心的坐到了茶桌另一邊。
“江遠是要排期的。”黃強民淡定的泡茶,並給戚昌業倒了一杯,再道:“你們這次是特殊情況,我們也是儘量給你們開方便之門。案件進行的順利,大家都高興,但後面如果繼續要江遠參與的話,首先要江遠同意,其次就得排時間,不可能再隨叫隨到的。其他單位的等得久的都好幾個月了。先排先得,所以我才讓小牧喊你起來……”
“那我排接下來三個月的!”戚昌業立即道。
“不是這麼排的。”黃強民笑笑,道:“時間排起來可費,你們案件量不大的話,我建議用案件數量來排,做一起算一起,這樣子,你們也不虧,我們的壓力也小一點。”
“那就排三個案子。”
黃強民點點頭,道:“那就預計從明年的下半年開始,三起案件依次進行?”
“明年……明年怎麼行!”戚昌業都給逗笑了,接著又是表情一變,因為黃強民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所以說時間緊張啊,就算我幫你往前調一下,怎麼也要明年了……”黃強民唸叨著,好像真的在幫戚昌業排期的樣子。
“等等……要說一個案子一個案子的做,我們現在的案子還沒做完呢。”戚昌業太久沒睡覺,思維都有些遲滯了,這會兒才緩過神來,抓住了黃強民話裡的漏洞。
黃強民立即反駁:“兇手都抓住了,怎麼叫案件沒有做完!你不能牽一條線索出來,就說是同一個案件。”
“是同一個案子。”戚昌業費力的吐口氣,道:“兇手是抓到了,但咱們這個案子,可不單單是為了抓兇手,而且,兇手的上下線還都藏匿著呢,就算不能一網打盡,裡面的主要核心人物,還是得抓住才算完。”
黃強民皺眉:“這得多少人?等等,我叫陶支過來。”
戚昌業臉一紅,咳咳兩聲,道:“咱們談就是了,何必要多分他一份。”
“陶支這邊的案子,最近的幾例,都是幾天時間,多的一週多的時間就偵破了。”黃強民瞥一眼戚昌業,道:“您這一個案子,要是這麼綿綿長的下去,不止是花費時間的多少,後面的安排也全都打亂了。”
戚昌業有無數的話可以反駁,最後想想,卻是沒再囉嗦。反正都是公對公的事情,他一個上傳下達的小角色,也沒必要計較那麼多,大佬們談就是了。
陶鹿來的飛快。
理論上,他還是戚昌業的直接上級,所以,陶鹿這才還帶了政委,大隊長劉晟和崔啟山過來,幾個人混在一起說話,又亂又熱鬧。
說話的聲音大了,終究是將江遠給吵醒了。
“吵醒你了?”黃強民見江遠出來了,招招手,道:“我們正和戚處討論案子呢。估計還有些後續要做。”
江遠想起未完成的任務,立即點頭道:“我也在想,這個案子應該還有手尾。”
江遠說著坐到了茶桌前,喝了兩杯茶,舒了口氣。
戚昌業哪裡忍耐得住,忙問:“你有思路嗎?”
江遠緩緩點頭,道:“我昨天看了看卷宗,又看了現場勘查的照片,有一點思路……”
戚昌業正襟危坐,認真聽講。現場勘查也不是江遠一個做過的,別人也有做,但做出來的結果不能指導偵查,那就只能得到一句“辛苦了”。但如果像是江遠這樣,動不動就能給出案件偵破的線索和思路的,自然是要用仰望和尊重的眼神捧著他。
在表情管理方面,戚昌業還是有一定的實力的。
陶支捂了一下臉,轉頭看向江遠。
“我注意到一件事,兇手因為要長時間的觀察受害人,大部分時間,應該都是在房間內度過的,房間內的槓鈴等簡單的健身器械也用的很頻繁。”江遠頓了頓,又道:“另外,衛生間裡面,還有洗面奶、防曬油、面霜、精華等護膚品……再加上他長期購買傑尼亞這樣的奢侈品的衣物和鞋,對一名單身男人來說,武裝過度了吧。”
戚昌業立即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他有個姘頭?”
江遠覺得難聽:“也可能是女朋友。”
“女朋友不可能不到家裡來的,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怎麼可能!只能是姘頭,說不定就是個有夫之婦!”戚昌業一副這個我熟的樣子,微微點頭,道:“確實,這貨長的還不錯,身高一米八幾,又鍛鍊,又穿傑尼亞,想找女人不難!”
兇手的女人是否知道兇手的工作內容,又或者知道什麼,幾人並沒有做討論。大家都是老刑偵了,知道有些人,是真的能做到守口如瓶的,但換一個角度來說,經常在一起,還經常睡一起的兩個人,知道對方的某些資訊,也是很自然的。
兇手不管說或者不說,跟他相處一段時間以後,身邊人總會知道一些東西的。
“我先報告一個。”戚昌業迅速起身,打了一通電話回來,腦子裡不自覺的想:江遠這兩次,都是透過現場不存在的東西,來做判斷的,這是一個好辦法啊,我要把這招學起來,以後就用不著求人了!
做完嘔吐了,應該是什麼腸道病毒,今天好多了,喵,虛弱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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