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泰寧直接對江遠道:“你繼續說。”
“是。”江遠看看黃強民,再道:“柳處失蹤的時候,是帶著兩名警員的。犯罪嫌疑人應該沒有足夠的武力正面對抗。也沒有理由跟三名警察正面對抗。此前,柳處的車胎被扎,可以看出犯罪嫌疑人的部分策略……”
江遠沒有繼續推測下去,轉而道:“柳處第一次車胎被扎的位置,應該就在拋屍地的礦洞附近。我們在礦洞附近,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進行尋找,沒有結果。那從現在獲知的資訊來看,柳處也許是找到了供電所的西山服務點附近,或許又遭遇了類似的情況。”
“你認為西山的服務點,會是兇手的早期拋屍地?”徐泰寧問。
“很有可能。我們在紫峰山的礦洞挖的很深了,最早的屍體的死亡時間,正好是四年多以前。而從屍體的屍塊的分解情況來看,四號屍源肯定不是一號受害人。”江遠非常肯定的道:“另外,有屍體始終沒有找到顱骨。推測兇手有一個更早期的,更靠近生活或工作地的拋屍點埋屍點,是很合理的。”
紫峰山相較於方金鄉來說,還是略微遠了點。
幾十公里的山路,騎摩托車以30公里以下的速度,差不多要行駛兩個小時的時間,實際時間可能更久。
老實講,沒有點經驗的兇手,心理素質不夠的,就算是在荒山野嶺運屍,都不敢運這麼遠的。
而經驗和心理素質,是可以練出來的。
如傅廣運這樣的人,前期殺人可能很粗糙,在居住地或工作地附近,匆匆忙忙的將之處理了,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
但在有了經驗之後,他的選擇就可以更多,模式可以更隱蔽和安全。
像是借摩托車這種事,他甚至可能還考慮到了經濟性。
徐泰寧對柳景輝的熟悉程度,則比江遠更深,他下意識的就認可了江遠的推理。
柳景輝是那種沒有證據,卻能找到線索的推理天才。在徐泰寧這種喜歡按部就班的工作的刑警看來,柳景輝還有著天生的直覺。
他總是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假設,並最終證明了它。
所以,柳景輝數次徘徊於礦洞附近,多次在兇手的拋屍地附近動用警犬,並調派遠超一般水平的人力進行搜尋,毫無疑問的刺激了兇手。
可以想見,要不是迫在眉睫的危機,兇手是不會輕易嘗試,去戳警察的輪胎的。
這也是江遠提出要對填埋後的礦洞抽水的時候,徐泰寧同意的原因之一。他既是因為資源充沛,線索匱乏,也是因為相信江遠的判斷,同時,徐泰寧還相信柳景輝不會無的放矢的在礦洞附近溜達那麼久。
不過,在礦洞附近的搜尋,始終未能找到柳景輝,還是讓人頗為無奈,當時的想法,也許是礦洞過於複雜,也許是山路過於艱險,以至於跌落或被動跌落。
現在看來,柳景輝說不定就是分別找到了兇手的拋屍地——這在正常的刑警來說,是不尋常的。正常的刑警,在遭遇了車禍之後,肯定得在原地拼命的尋找原因。
但對柳景輝來說,哪怕是以自身為媒,勾出來的證據,也只是案件的一部分罷了。
他總是用自己思路,以四兩撥千斤的姿態,輕巧的偵破案件。
要說柳景輝有什麼錯,或許是他低估了兇手的成長。
兇手第一次戳車胎,製造車禍,讓柳景輝逃過了一截。第二次,兇手大概也是進化了。
“去找一份方金鄉的地圖,還有西山附近的地圖。”徐泰寧不再猶豫了。
下屬應聲而去。
江遠輕咳了一聲,低聲道:“我覺得可以調派警犬。最好是多調派幾隻,不僅可以嘗試嗅屍,還可以把柳處和失蹤的警員的物品做嗅源。最好,是將犯罪嫌疑人也做嗅源。”
“可以,再把技偵的叫起來,查一下犯罪嫌疑人的手機,看看能不能劃個範圍出來。”徐泰寧打的都是富裕仗,用起資源來,從不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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