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太久,或者後面幾天來的人太多了。”李莉帶著大壯,繞了好大一圈,依舊沒能讓大壯起點突破。
二中隊的二十幾名刑警,同樣沒有特別的發現。
這時候再硬來也沒意思的。
黃強民看看江遠,問:“怎麼樣,有什麼想法?”
江遠搖頭:“沒什麼線索。”
“恩,那就先下山。”黃強民的情緒穩定。
今次的搜尋是絕對的大場面,若是算人次的話,兩三天下來,妥妥的要上萬人的。
就是按照人數來算,頭幾天的投入,也都得用幾千人來形容。
這種撒網式的搜尋,全世界都是一樣。哪怕是在美利堅,到了需要搞大搜索的時候,照樣只能人上。
一些比較著名的案件,經常都有動用幾千人,上萬人的記錄。其中部分是警察,部分是政府工作人員,更多的是組織民眾。
其實跟國內的套路也很像了。
這麼大面積和人數的搜尋,不能期待說自己就一定能找到什麼東西。
黃強民也沒有什麼立功受獎的想法,他這次出來,還真的就是想幫忙。
大部分民警的想法也都是差不多的。
大家認認真真的將所分配的區域做完,就回紫峰鎮休息修整。
這時候不是熬夜努力日劇跑的時候,服從大局反而更有利於案件的進行。
山頂的廟宇是不能住人的,一群人只能開夜車下山。
沒想到回程的路還更好走了些。
路邊有了更多的反光標誌,還有危險位置的提醒,有幾個地方還掛上了燈。
紫峰鎮在道路安全方面的投入,十幾年下來,都沒有徐泰寧一次性整治的清楚明白。
李莉抱著可憐的大壯在車裡搖晃著,再看到前面拐角處亮著的燈,不由道:“就放一盞燈在路邊,很容易就丟失了吧。”
“丟了就丟了,就當是一次性的開銷了。”黃強民淡定的道:“這麼多人搜山,人生地不熟的,降低風險才是對的。”
李莉揉著狗頭,道:“徐處跟您一樣大氣。”
“我算什麼,人家徐處是能要來經費的人。”黃強民小心翼翼的開著車,車速並不敢加的太快。
一路上,車流時斷時有,不停有結束了搜尋任務的警員們返回。
“不知道其他人找到線索沒有。”李莉又道。
“沒有訊息。”黃強民就看了眼後視鏡,問:“大壯怎麼樣?”
“休息一下就好了。它主要不適應出遠門。”李莉一邊說著,一邊安撫大壯:“沒有說你,你挺乖的。”
大壯嗚嗚的趴在李莉懷裡,有點病懨懨的樣子。
黃強民嘆口氣:“不行就讓它休息一天,你在招待所裡照顧照顧警犬。隆利縣的黑子也已經到山下了,明天一早,咱們帶隆利縣的警犬出勤……”
“汪!”
大壯聽到黑子的名字,整條狗都人立了起來,頭頂著車頂,大聲狂吠兩聲。
李莉趕緊抓住他的脖頸,命令道:“大壯,坐下!”
“汪!”
“坐下!大壯。”李莉二次下令,才將大壯壓了回來。
這時候的大壯,兩眼炯炯有神,再沒有剛才病入膏肓的模樣了。
“這傢伙現在聽到您剛說的名字,都要應激反應了。”李莉無奈的道:“看它樣子挺好的,我們明天正常出勤吧。”
“那就兩條狗一起。”黃強民才不管狗高不高興呢,到了要破案的時候,刑警們高不高興,他都不管,破案才是第一要務。
李莉更熟悉黃強民的強硬風格,只在心裡想著怎麼安撫大壯。
這時候,江遠開口道:“咱們現在回招待所,到明天出發的時候,是不是會接到新任務?”
“那肯定,三清廟的搜尋勘查已經做完了,雖然沒有發現。”黃強民聽出江遠有想法,直接道:“伱想搞什麼?”
“我想去柳處上次受傷的地方勘查。”
“輪胎被扎破的那次?”
“對,犯人作案也是要冒風險的,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扎他的車。我覺得柳處當時應該讓對方感受到威脅了。他後來又組織人手上山,應該也是以此為起點的。”
黃強民點頭,道:“他當時帶了好幾條狗,包括咱們的大壯和隆利縣的黑子……”
“汪汪!”大壯又狂吠了起來。
李莉連忙安撫,並解釋道:“大壯今天身體不好,連帶的心緒不寧,咱們用black代替隆利縣的警犬吧。”
“把它能的。”黃強民也不能真的跟狗較勁,哼了一聲,再瞥一眼江遠,道:“你可想好了,你要真的想自己選地方,咱們晚上就不去招待所了,直接在外面熬夜,明天看看情況,再報備。”
“我明白,我想看看。”江遠道。
黃強民“恩”的一聲,開啟對講機,開始給後面的人下命令。
這種私自行動,還是得找點理由的。另外,這麼行動,人手就不能太多了,劉文凱的二隊最好還是派回去,明早繼續接受任務,服從大局,進行拉網式搜尋。
至於江遠的想法,換成以前,黃強民肯定都是不予理會的。
就這次出來,柳景輝當日被扎輪胎的地方,就已經是重點勘查的區域了。有一大批人正在進行勘查。
而在出事當日,派來勘查的人手也不在少數。
柳景輝自己也是從此地開始勘查起來的。
這時候湊過去,就等於是挑戰三撥人的專業性。
但如果是江遠的話,黃強民覺得還是有可能的。
或者說,不管有沒有可能,江遠既然想要試試,黃強民就願意支援一下。
寧臺縣在刑事偵查這塊,已經近乎無敵了,哪怕是黃強民,都能感受到一絲絲的無敵好寂寞的情緒。他覺得江遠肯定也會有。
既然如此,好不容易出來了,又有大案子,他肯定要順著江遠的心意來。
在案件偵破方面,是相信自己還是相信江遠,黃強民肯定是選江遠的。
山下岔路口,長城炮輕輕一拐,駛向了主峰。
黃強民邊開車邊道:“咱們現在算是離開自己的搜尋區域了,回頭徐處問起來,得找個合適的理由。”
“就說我突然有了些勘查方面的想法,能行不?”
“差不多吧。最好是到徐處問的時候,真的能有什麼想法。”黃強民笑著回了一句,也不囉嗦,一拐兩拐的,又開了幾十分鐘的車,到了當日柳景輝出車禍的位置。
王鍾和另外幾名刑警,開著依維柯跟了上來。
他們車裡裝著更多的裝置和勘查裝備,很快就卸下了電池,燈具等物,滿世界照了起來。
王鍾邊做事邊道:“扎輪胎的位置應該在山上的停車場,這邊發生交通事故,應該屬於隨機的情況……”
“先找找看。”江遠有他的想法,拉起勘查燈,就靜靜地搜了起來。
這裡白天已經被搜了一遍,不能說是乾乾淨淨,只能說是亂七八糟。
王鍾看著都是一陣頭大,舉著勘查燈,不由問:“這裡應該也是柳處的二次上山時的原點吧。可距離的時間也太遠了,現在再勘查,就算能找到柳處的痕跡,也找不到他現在去哪了吧。”
“我沒在找柳處的痕跡,不過,這個腳印拍一下,可能就是柳處的。”江遠在當日出車禍的地段溜達,看到的都是己方人員的痕跡。
理論上,犯罪嫌疑人也必要出現在這裡。
當然,出現了,也無法分辨其痕跡。
王鍾還是頭一次見江遠說話這麼謹慎,於是也不吭聲了,就乖巧的舉著勘查燈,陪著江遠看現場。
江遠時不時的拍照取證,也有取一些實物的證據,但整個過程是很漫長,很繁瑣的。
這邊看完了,再回到停車場看。
山上的停車場很寬廣,以前都是用來停大車,停運煤車的,而今空了十幾年了,別說是荒草了,樹都長出來了。
鄰近山路的一邊,倒是有一點空地被人為的墾了出來。偶爾有人騎摩托上來,或者放牛和羊上來,就在這邊的區域活動。
因為沒有人再管理的緣故,這些車轍以及牛羊啃食的痕跡,也全都留了下來。
江遠還是悶著頭做勘查,依舊是不說話,不解釋的樣子。
黃強民很快就放棄了溝通的想法。照他想來,江遠提出到這邊來搜尋,本身就是一個大風險的舉動。
而在現場,找不到證據,或者找不到線索,其實也是很常見的。
江遠現在找不到線索,多多少少,可能有點面子上掛不住,他不想說話,黃強民自然不會追著問。
一群人加條狗,就在山間的寒風中邊抖邊搜尋著。
中夜時分,有人送來了帳篷等物,黃強民迫不及待的將之搭起來,跟狗一起鑽了進去。
江遠又多勘查了一個多小時,到天氣實在寒冷的時間,才鑽進到帳篷裡。
當此時,他渾身的蚊子包已是過百了。
“山裡的蚊子真毒。”江遠撓了幾下胳膊腿,很快就不敢撓了。
黃強民此時才問:“有什麼收穫?”
“還說不上,但我的建議,這片區域還應該是重點搜查的。”江遠道。
“你現在給我說建議沒用。你得找徐處說去。”黃強民一曬。
江遠“恩”的一聲,道:“那咱們睡一會,早上去找徐處。”
黃強民一愣:“你是有發現了還是咋地,你想要他怎麼重點搜尋,這邊都過來幾波人了,很難再有盲點了。”
江遠嘴唇動了動,道:“這裡還是最有疑點的地方,多搜尋一次沒壞處。”
“你覺得柳處被……埋在這裡了?”黃強民的聲音儘量壓低。
雖然帳篷裡就兩個人,但誰知道帳篷外,會不會有狗路過撒尿呢。
江遠被黃強民嚇了一跳,忙道:“還沒到這個程度呢。”
“那你搜索這裡做什麼?柳景輝要做案子,不會始終在這一片徘徊的。”黃強民頓了頓,又道:“他要是覺得這邊有問題,肯定會增加人手的,不會任由專案組的人越來越少的。”
黃強民的這份推理還是很厲害的,而且是政治式的推理,只有熟悉警局內部的情況,才能做出。
話說到這裡,江遠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覺得直接找柳處,還是比較困難的,而且,找人也不是我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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