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通天峰。
“楚師兄，這是你要的貨。”
“味道純嗎？”
“保證純。”
“試試。”
聞玉龍立刻露出有些心疼的神情：“會不會太浪費了？”
“沒事，今後還有得生產呢。”楚梁寬慰道。
聞玉龍便開啟手裡的狹長錦盒，內裡放著十根細香，他輕輕拈起一根，插在一旁的香爐中而後點燃。
一縷細細的青色煙霧升起，屋內的兩人聞了，頓時感覺靈臺一亮，似乎能感受到天地間靈氣的湧動。
“不錯。”楚梁微笑道：“效果很好。”
聞玉龍小心地熄滅了香火，嘿嘿笑道：“還是楚師兄你拿來的靈植厲害，這種能提振神念、助人頓悟的寶物，我只聽說過那寥寥幾樣，可全都珍貴得很。”
“些許奇遇罷了。”楚梁道。
這還真是一次驚奇的際遇。
先前從酒罈妖怪身上拿到醉靈花種，種出了那幾株醉靈花，開花的時刻除了芳香濃郁令人沉醉之外，還讓聞者靈臺清明、體健身輕。
只不過這開花畢竟只有短短一剎，而且效果也談不上太過強烈，所以意義不大。
但是那隻意外墜落的火鶴，引燃了醉靈花葉之後，讓楚梁發現這種醉靈花的葉子燃燒以後同樣具有這種靈臺清明的效果，只是沒有香氣。
而且這種醉靈花葉燃燒的速度很慢，一片葉子足以燃燒一時半刻。
這樣顯得那花倒是沒什麼用了。
但楚梁仍不滿足。
他找到聞玉龍，讓他研究一下能不能將這醉靈花葉煉成靈香，將這燃燒的效果再持續久一些。
聞玉龍果然沒有令人失望。
他煉製出的這一根香，足可以燃燒兩個時辰，這期間一直能夠處於靈臺清明的狀態，那可就很強大了。
這個效果持續的期間，不論是思考、修習神通、感悟大道……都可以有所裨益。
“這靈香前所未有，我準備給它取名叫‘醒神香’，如何？”聞玉龍依照以往煉器的習慣，已經想好了名字。
“醒神香……”楚梁唸叨了一下，搖頭道：“這名字不夠大氣，不好打出去。”
“那楚師兄想叫它什麼？”聞玉龍也不反駁，只是詢問道。
畢竟按照以往的經驗，楚梁的主意往往都不錯。
“不如叫‘悟道香’？”楚梁沉吟了下而後道。
“悟道香？”聞玉龍怔了下，仔細想想這名字倒也沒問題，就是……略顯誇張。
畢竟這靈香肯定是有助於感悟大道的，但是究竟有多少效果，那可就不一定了。
“這盒你留一半做報酬，剩下的我拿回去再試試效果。”楚梁道，“回頭我再給伱留一批醉靈花葉，全都煉製成悟道香。”
這幾天晚上他又去錦花河找過，每天都會有十隻八隻的酒罈妖怪在那裡抓幽魂，楚梁已經迅速和酒罈妖怪們建立了深厚感情。
要是哪天晚上見不到了，真的會很傷心。
至於一開始打酒罈妖怪的目的，已經被他拋諸腦後了。
什麼黑毛球？
真不熟。
收下這幾根悟道香之後，聞玉龍又道：“上次你給我的那幾件儲物法器，也都打開了。”
他將楚梁從炎魔谷弟子身上扒下來的儲物法器擺出來，接著道：“還有那幾件破損的炎魔兵甲，陣紋損壞嚴重，而且我也不會修復。但是我發現拼一拼，應該可以湊出一件完整的。炎魔谷的兵甲天下聞名，若我再加以改造，相信絕對威力不凡。”
“嗯……”楚梁虛虛的一笑道：“其實你能修出一件完整的就很厲害了，如果改造難度大，倒也不必強求。”
“放心吧，楚師兄。”聞玉龍道：“我輩煉器絕不畏懼困難。”
你不怕困難，但是我怕啊……
楚梁心裡腹誹了下，但還是由他去了。畢竟這些日子以來聞師弟幫了自己不少忙，這點小小的自由就給他吧。
一件繳獲的炎魔兵甲而已，若是煉廢了大不了就不穿，反正自己早就有九黎魂甲護體了。但如果他煉製成功，說不定還有什麼驚喜，屆時……誰會嫌身上的護甲多呢？
楚梁的神識在幾件儲物法器中掃過，內心改變了對這幾個炎魔谷第五境的評價。
他們不是精英型第五境，他們是窮人型第五境。
這身家財寶遠不如以前冥王宗的那幾個地煞使，根本沒有什麼值錢東西。就算有一些完好的法器、丹藥、功法，也都是魔門專用的。
楚梁除了能夠上繳換點劍幣以外，也沒別的用處。
這倒讓楚梁想起了一個修仙界流行的笑話。
就是說三關九境修行者中，第五境又叫拮据境。
因為前面境界的修行者還不需要太多資源消耗，還能攢下錢；後面境界就是第六境強者、再往上就是大能了，來錢的渠道也強很多。
唯有第五境修行者，修行的每一階段都需要消耗珍貴的天材地寶，基本都處於赤貧的狀態，平素很是拮据。
當然，這種現實對於九天十地的天驕弟子來說，都是比較遙遠的。
……
稍晚些時候，楚梁來到寶塔峰的老地方，再次和姜月白私下會面。
“這次是什麼事情？”姜月白在洞窟中等著他，輕聲問道。
“是有一樣好東西給師姐看看。”楚梁笑道。
這些天姜月白一直在研究第五境功法，兩人也有段時間沒見面了，楚梁這次是特地約了姜師姐出來。
他拉著姜月白坐下來，之後將一尊香爐擺在桌案上，插上了一根悟道香。
姜月白突然面色一紅，起身站到一旁道：“你幹嘛呀？”
嗯？
見她這個反應，楚梁才意識到自己把她拉到香爐前，確實很像是要一起拜點什麼……
他忙解釋道：“是我新發現的一個小玩意兒，我給它取名‘悟道香’，對修煉裨益很大，想要讓師姐你也感受一下。”
“這樣啊。”姜月白這才瞭然地點點頭。
當悟道香燃起的時候，姜月白頓時目光一亮。
這靈香果然神異，倒不是說效果有多強大，只是尋常寶物很難做到這一方面，就顯得它很出奇了。
“師姐可以嘗試一下在此狀態下修煉，若是效果好，今後我就給你多拿一些。”楚梁笑道。
“好，我試試。”姜月白頷首。
她當即盤坐在榻上，開始執行周天。
其實她自己都沒發現，能在楚梁面前毫不猶豫地入定運功，說明她對此人已經極度信任，這在她身上是很少見的。
姜月白本意只是想要試一試在這種靈臺清明的狀態下修煉的感覺，可是一引動周天，她頓時感覺到不一樣了。
此時此刻，一身複雜的經脈、一絲一縷的真氣、繁複艱晦的周天，在腦海中變得如此清晰。
自己的掌控力又上了一個臺階。
這種感覺她先前曾經有過，那是在第四境的時候，她曾經憑藉仙靈體的強大修煉到了完美周天。
可是來到第五境以後，她還沒有觸及完美周天的門檻。
也許本就差那一線。
而悟道香的效果剛好幫她補足了那一線，她領悟到自己究竟欠缺在了哪裡。
楚梁在一旁看著，突然覺得氣海之內開始翻騰，白塔內的大頭娃娃運轉也開始加速。
這是？
完美周天！
嘭——
果然，下一秒就見姜月白的身上開始綻放出五彩霞光，光芒充斥了整座洞窟，甚至已經開始外溢。
霞光凝為五氣，其中白金色的氣息最為凝練、如同實質，其餘四氣稍微鬆散。
五道霞氣自寶塔峰上直衝天際！
五氣朝元！
這是九天玄心訣修行到五行篇的周天異象！
楚梁近距離旁觀著這異象，只覺福靈心至，當即也盤膝坐下。
完美周天是可以引動同樣的功法執行的，周天異象之間也可以相互呼應，曾經有過第七境的周天異象，出現之時令整個蜀山同門受益。
而此刻受益的只有近距離的楚梁，在姜月白的周天異象出現的剎那間，他感覺到自己的氣海翻騰到了極致。
他融了一顆龍血結晶，將自己的精氣神都提升到頂峰，接著五氣朝元的氣息，開始全力催動自己的周天。
嘭——
片刻之後，楚梁的身上也開始冒出白色的氣浪，轉眼間匯做氣海，翻滾著彷彿雲霧蒸騰的大浪！
而滾滾浪濤中，一顆太陽一般的金丹浮沉其中、若隱若現。
五氣朝元之際，這氣海玄丹也漸漸上行，伴隨著朝天的五色霞光一同閃耀！
寶塔峰上，異象彌天！
……
霎時間，整座蜀山派都看到了這玄奇一幕。
“那是什麼？！”
“是五氣朝元！是五行篇的周天異象！”
“咱們蜀山上下，應該只有姜師姐才有如此能力了吧？”
“是啊，定然是她，除了她的仙靈體還有誰能達到完美周……等等？”
“那升騰而起的氣海玄丹又怎麼回事？”
“是第四境的周天異象！”
“蜀山上能達到第四境異象的，應該是楚師兄！”
“沒錯，應該是他，上次姜師姐講法的時候，他就對完美周天領悟頗深，此刻達到完美周天也不奇怪。”
“……”
蜀山三十六峰，門人弟子紛紛駐足觀看，並且議論紛紛，只是觀者難免又發出疑問。
“姜師姐有周天異象並不奇怪，楚師兄有周天異象也不奇怪，可是……他們兩個的周天異象糾纏在一起！”
“這就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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