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那個懸賞上面寫的是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楚梁心中便咯噔一下。再看到後面寫的數額是“五萬朱雀幣”,腦海裡更加是響起了一個聲音。
壞!
如果自己是一名第五境或者第六境的魔修,都是有可能心動的。
畢竟這些魔修不會像正道門派一樣,只讓同代的天驕和你競爭,他們可是什麼老怪物都不會吝惜出手。
而且這也不是侷限於東淮城這一地,每座九州大城都會有這種地下集會之所,它們之間的懸賞訊息肯定都是互通的。
自己今後豈不是去哪裡都要小心?
要不是這種懸賞對於目標的死亡肯定有著嚴苛的判別標準,他都想要考慮能不能詐死冒領一波賞金了,畢竟最近手頭很緊。
雲朝先則在那裡嘀咕道,“為什麼我的懸賞只有兩萬,你卻有五萬?”
“怎麼?”楚梁問道,“你也被黑道懸賞過?”
“九天十地哪個厲害點的沒被懸賞過,除非是無名小卒吧。”雲朝先咧嘴一笑。
好麼,看樣子伱還怪驕傲的。
不過想想也是,九天十地任何一個出挑的天驕,就不可能沒招惹過魔門或者黑道的人,被黑道懸賞倒是並不稀奇。
但是會出這明顯高出市場價的懸賞金額,就肯定是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了,這麼一想倒不難想到是誰出的。
炎魔谷?
楚梁有八成篤定是這座宗門。
畢竟他們的少主是來找自己麻煩然後死了,自己的師尊又找了一波他們的麻煩。
但是……
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家少主是被龍牙猛獁一腳踩死的,你家堂口都是我師尊掃蕩的。
“有種懸賞我師尊啊。”他也嘀咕了一聲。
“你師尊是叫帝女鳳吧?”雲朝先道:“她在那邊。”
這廝眼力倒好。
楚梁轉眼看過去,就見旁邊另一塊黑玉板,上面應該都是一些沒有完成的陳年懸賞。
第一排就是明晃晃的名字,“蜀山派帝女鳳,懸賞一百二十萬朱雀幣。”
“啊?”楚梁一驚。
師尊竟然比降妖杵還值錢?
這數額是不是有點假?
哪怕是九天十地中任何一座都不可能拿這個賞金去買兇吧?
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肯定不止是一家想要殺過帝女鳳!她一生樹敵無數,說不定得有幾十上百個苦主曾經來此懸賞想要殺她,這才將懸賞的獎金積累到了這個數額。
這都不能叫獎金了,應該叫獎池!一直在這裡積累著,未來的數字應該會越來越驚人。
好傢伙。
萬一哪天蜀山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宰一隻帝女鳳都夠讓整座門派撐幾年了。
楚梁又突然想,難怪蜀山高層對師尊如此縱容,他們該不會是在下一盤大棋吧?
但師尊的事倒不用多想,畢竟她哪怕被全天下懸賞,也肯定活得比誰都好。只要這懸賞金沒有高到第八境天元強者都心動的地步,那就不用擔心。
該擔心的是自己。
於是他對雲朝先說道:“保險起見,之後在整個東淮城都不要叫我名字了。”
“那我叫你什麼?”雲朝先問道。
“就叫我小名……楚留香。”
……
這座地下世界的集市,賣什麼的都有,比仙緣閣的拍賣會還要更加繁雜。
很多不是正道來的法器、丹藥、靈植都要在此出手銷贓,這些東西大多數都是有原主的,如果見了光說不定會有麻煩,所以這裡的價格通常都會低一些。
還有許多魔道煉製的魔器、魔丹等等,這些在外面都是不可能被允許販賣的,在蜀山都是會被立即銷燬,這裡都可以出現。
處處都透著一股野生的邪氣。
但楚梁二人對此暫時也還沒法處理,等此間事了倒是可以通報正道仙門和禹朝朝廷對此進行搗毀,應該會有不小收穫。
他們穿過這片集市,來到一處櫃檯前面,楚梁開口道:“我想要聯絡李飛魚,替我盜一件寶物。”
“什麼寶物?”櫃檯後面的黑衣人道。
“天罡門弟子云朝先的鎮山河戟,眼下他正在東淮城。”楚梁道:“若是李飛魚能夠偷到此寶,那價錢好商量。”
黑衣人輕輕頷首,“我們會替你聯絡他,你可以三日之後再來一次,如果他接下這一單,我們青雲坊會安排你們會面。”
“好。”楚梁點頭。
“還請給我們做一個憑證。”那黑衣人道:“我們對此會絕對保密。”
楚梁知道此舉的意圖,是青雲坊作為中間方,對雙方資質做一個鑑別。楚梁是第一次來,他們自然擔心他有沒有支付報酬的能力。
至於這個身份憑證,也確實是不會洩露出去的。
他當即又亮了亮自己的堂主令牌,道:“我也是替上面辦事的。”
“原來是白骨殿的前輩,那這一單絕對沒有問題。”黑衣人立刻道。
在地下世界裡,冥王宗就是王者般的存在。
很快辦完事情,二人便又迴轉。
雲朝先有些擔憂地問道:“他會接這一單任務嗎?”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楚梁道。
“啊?”雲朝先聞言有些懵懂:“那他要是不來,咱們不就白折騰了?”
“不管他接不接單,都很可能會來。”楚梁緩緩道:“李飛魚此人是一個相當傲氣的賊,從他自號‘江南俠盜’、又在每次行竊之後都留下自己的標記就可以看出來。”
“他如果沒猜到咱們是在引誘他現身,先接了這一單自然最好。”楚梁繼續道,“但也有另一種可能,李飛魚剛去武極山莊盜過寶物,肯定也知道李柱天是天罡門走出來的弟子。咱們再讓他去偷天罡門弟子的東西,他很可能猜到是釣魚的。”
“那……”雲朝先一臉迷惑:“他猜到了還會來?”
“會。”楚梁點頭道,“因為他是個很傲氣的賊,既然咱們向他挑釁,那他很可能就會真的來偷你的鎮山河戟。如此一來,我們就有機會能將他擒住。”
“那他要是不來呢?”雲朝先又問道。
“那就再換別的方法唄,哪有什麼計策敢保證是必然奏效的。”楚梁道,“只要別是最壞的情況,既被他偷了大戟、又被他溜了,那就還好。”
雲朝先思忖半晌,問道:“那咱們讓他偷一些別的寶物不行嗎?”
“你身上還有別的寶物嗎?”楚梁反問道。
天罡門弟子最重兵器,除了兵器以外倒是不太用其它法器。
“沒了……”雲朝先搖頭道。
“我身上倒是也有幾件寶物,但是我不敢讓它們涉險,李飛魚畢竟還是挺厲害的。”楚梁認真道:“我的寶物都還有用呢。”
雲朝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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