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康斯坦丁······”
該隱說英語的語調非常奇特,每一個單詞都散發著一種古怪的波動,聲音好像從極為遙遠的空間傳來,每一句話都帶有常人難以理解的迴響。
他繞著康斯坦丁踱步,英俊的讓人看一眼就要陷落的面容沉在陰影之下,該隱接著說。
“你追隨著聖威廉的腳步找到了我的墳墓,從我僅剩不多的血池之中取走聖血,這是我虔誠的信徒都沒有的恩賜。”
“那麼你想讓我怎麼回報你的恩賜?和你上床?”
該隱的面容微微一驚,但他很快恢復如常,背對康斯坦丁,但卻微微側身轉頭看向他說:“告訴我,現在的魔法界怎麼樣了?”
“魔法界?沒有什麼魔法界了。”康斯坦丁用一種嘲弄的語調說:“你回來的很巧,惡魔們終於忍不住收割他們的信徒了,他們集體毀約,收回了借給魔法師的力量,你要統治世界的話,就趁現在吧。”
“不,我可沒這麼愚蠢,我知道我的大敵不是惡魔,而是天使,他們從來沒有放棄消滅我的念頭。”該隱用那種古怪的語調接著說。
“你想讓我幫你對付教會?”康斯坦丁冷笑了一聲說:“你不會真以為我的名聲能比你好到哪兒去吧?英國四十六座主教堂,我一座都進不去,甚至是出現在門口就會挨一頓揍。”
“那是因為你欠了天使太多,而他們欠我的。”
“陳年舊賬就別說了,說正事吧。”康斯坦丁盤腿坐在地上,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下一秒,他就被一雙血手抓了起來,血色女王瑪麗對著他伸出手,用魔法凝結成的利爪將他摁到了牆上,死死的勒住脖子。
康斯坦丁本能的掙扎著,瑪麗飄到他的面前,對他說:“好好聽著主人說話,你這條該死的流浪狗!”
“放下他吧瑪麗。”該隱露出了一個微笑,盯著康斯坦丁的眼睛說:“他現在純潔的像是初生的嬰兒,我從未在任何一個人類身上看到如此純淨無罪的靈魂。”
康斯坦丁被放了下來,他趴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有些艱難的爬起來,後背緊貼牆壁,因為該隱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無緣無故入侵我的墳墓的舉動的確惹怒了我,就在我順著鮮血的氣息追尋你的所在之時,我發現了你靈魂的異狀——那純淨的氣息喚醒了我對於鮮血的渴望,我本已將普通人類那骯髒不潔的血液棄之如履。”
“你想吸我的血?”
康斯坦丁露出了一個略顯瘋狂的笑容,他張開了手臂,把脖子往一側偏,說道:“來吧,該隱冕下。”
“你很識趣。”該隱用一隻手抓住康斯坦丁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用那雙佈滿神秘紋路的嫣紅血瞳盯著康斯坦丁的眼睛說。
“亞當與夏娃分別司掌伊甸園的日與夜,而當亞伯的純潔之血流淌在我面前時,我與我的子孫便永遠擁有了伊甸園如血的暮光,從此便可飲盡純潔,化為偉大的力量。”
該隱的聲音越來越近,當他的獠牙貼近康斯坦丁的脖子的時候,他聽到康斯坦丁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殺死我我將回歸我主的身邊,永享純潔······呃!”
尖銳的獠牙刺進康斯坦丁的脖子,伴隨著血液的流出,該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上帝不會救你,罪人,他只會將你驅逐,永生永世墮入罪與火的刑罰之中,但我欣賞你的虔誠,因為這會讓你的死亡更加甘美。”
伴隨著血液的流失,康斯坦丁的雙目逐漸失去神采,該隱露出了一個享受的笑容,但康斯坦丁臉上的笑容比他更惡劣。
按住牆壁的手無力的垂落下去,在康斯坦丁失去最後一次生機的前一秒,他的聲音迴盪在昏暗的房間之中。
“你終會知道,惡人,也有惡人的救主······”
“他死了。”莉莉絲的聲音在紅羅賓的腦海中響起,隨後語氣又帶上了一些好奇:“你就這麼看著嗎?男孩?”
“事情有些不對。”紅羅賓皺著眉說:“每一個認為康斯坦丁好對付的人都會倒大黴。”
“我對黑暗正義聯盟有些瞭解——這個世界上沒有康斯坦丁不敢利用的人,他最擅長利用別人的情緒驅使他們為他辦事,包括敵人也包括他的朋友,或者說,他更善於利用朋友。”
“你覺得他有某個計劃?那他死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莉莉絲像是閒聊一樣問道。
“康斯坦丁可不信上帝。”紅羅賓搖了搖頭說:“我相信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會坑上帝一把。”
然後他皺起眉重複了一遍康斯坦丁最後說的那句話:““惡人有惡人的救主”···
···我猜,他可能是想利用會來救他的人。”
“康斯坦丁曾對吉姆說,他的一個朋友幫他償清了他的債並救了他,既然這個朋友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那就不可能看著他再次死去。”
紅羅賓猛然抬眼說道:“康斯坦丁賭他會救他,會為他報仇,會為他······殺了該隱。”
地獄,阿扎澤爾的宮殿當中,席勒正與阿扎澤爾面對面坐在地獄的長桌上喝酒聊天,紅頭罩則坐在旁邊的座位上看書。
“你的策略非常有效。”阿扎澤爾的語調當中隱藏著愉悅,他喝了一口如血一般的酒,接著說:“全體藉助力量的惡魔同時毀約,魔法界亂成了一團,我們多年苦心的經營沒有白費,那群愚蠢的法師早已離不開我們的力量了。”
忽然,阿扎澤爾周身的黑霧散去了,但出現在其中的卻並不是地獄中常見的頭上長角的惡魔形象,也與彼列和別西卜接近動物化身的外形不同,阿扎澤爾是標準的人形金髮藍眼,面容俊美,身後還有一雙巨大的黑色翅膀。
“熾天使阿扎澤爾——天堂的守衛、替主受難的代罪羔羊。”席勒微笑著看向阿扎澤爾說道。
“都是老黃曆了。”阿扎澤爾冷聲說。
席勒剛想開口說什麼,阿扎澤爾卻看到他的臉色一變,隨後,席勒臉上的笑意隱去了,變成了一種略帶驚訝的表情。
“······膽大妄為。”席勒有些感嘆的低聲說,阿扎澤爾不知道他在評價誰。
席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頭看向惡魔宮殿的窗外,忽然兩道糾纏的靈魂從窗外飛到了席勒的手邊,席勒的眼中光芒一閃,靈魂在他手中化作了純白的光點。
阿扎澤爾的六道巨大羽翼騰的一下展開,他騰空而起,飛到了王座之上的半空中,他對著席勒怒目而視,並吼道。
“你是個天使?!你騙了我!!!”
“康斯坦丁·····”席勒念出了靈魂的名字,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半空之中的阿扎澤爾也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收攏了羽翼落在了地上,看著席勒手中的光點有些詫異的問道:
“你成了康斯坦丁的主?你怎麼做到的?這個狡猾的人類曾經耍了全地獄!”“這是我的私事,阿扎澤爾陛下。”
席勒看向阿扎澤爾的時候,阿扎澤爾低聲咒罵了一句:“路西法從哪又找來一個墮天使?!”
“你到底是怎麼得到康斯坦丁的靈魂的?”阿扎澤爾又問。
“天堂和地獄無法得到他的靈魂,因為你們不是真的想要救他,我代他受難,便成了他的主。”
“我的確是個天使,而在一次他膽大妄為的冒犯之後,另一個我與他簽訂了契約
······我有些私事要處理,阿扎澤爾陛下,我就先離開了。”
阿扎澤爾冷哼一聲,但還是在席勒離開王座大廳之前說道:“小心加百利,他曾發下審判一切墮落者的大願,雖然愚蠢,但很煩人。”
席勒的腳步一頓,但還是說:“謝謝您的提醒,陛下。”
遺忘書店之中,紅頭罩捂住了自己的頭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面前有一個已經空了的酒杯。
“這是夢嗎?”紅頭罩聲音沙啞的問。
忽然,他看到一隻手端著一杯熱水放在了他的面前,紅頭罩一抬頭,對上了一雙荒蕪的灰色眸子,他幾乎是立刻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喝了吧。”席勒的語調非常溫和,他看著紅頭罩說:“接下來你恐怕得自習一會了,因為我得佔用這具身體去處理一些私事。”
紅頭罩用略微顫抖的指尖端起酒杯,機械性的喝了一口水,他看著席勒略有些不聚焦的眼神完全無法移開目光,但他還是放下了酒杯說道:“你······不是那位教授?”
“可以這麼理解。”席勒笑了一下說。
說完他想要轉身上樓,紅頭罩站了起來並叫住了他,問道:“你要去做什麼?”席勒的手按在西裝的扣子上,他垂下眼簾說:“有人殺了我的羔羊,我得去取回他的血。”
“我能一起去嗎?”紅頭罩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我的課還沒上完呢。”“恐怕這不是你想學的東西。”
“但我可以看看。”
“如果你不暈血的話,那就來吧,但現在先在這等我,我去換一身衣服。”
紅頭罩站在了樓梯旁邊,他看著席勒走進了臥室的房門,沒過多一會兒,他換了一身暗紅色的親王格三件套,一邊扣著西裝的扣子一邊走下樓梯。
紅頭罩已經走到了門邊,他轉頭看著席勒問:“我們去哪兒?”
但席勒卻搖了搖頭,他走到了窗邊的桌子旁重新坐下,然後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說:“坐下,我們得再去一趟地獄。”
紅頭罩感到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了,很快兩人的身影又出現在了阿扎澤爾的宮殿裡,阿扎澤爾皺著眉盯著再次出現的席勒。
“你怎麼好像不是······”
“阿扎澤爾陛下。”席勒提高語調打斷了他,接著說:“我們來做個公平的交易,你告訴我殺死約翰·康斯坦丁的人在哪兒,我會給你報酬。”
阿扎澤爾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致的表情,他說:“我可不覺得你會有讓我滿意的報
···
“報酬就是康斯坦丁。”
席勒不急不緩走到了阿扎澤爾的面前,對上那雙荒蕪的灰色眸子的時候,阿扎澤爾率先移開了目光。
席勒的手重新張開他用那雙有些渙散的灰色眸子盯著發出強烈恐懼波動的靈魂光點,並用另一隻手從交纏的雙生光點中拽出了其中一個,送到了阿扎澤爾的面前。
“你、所有惡魔君王、整個地獄和天堂最渴望的康斯坦丁——這個戲耍了你們的人類,將會落入你的手中。”
阿扎澤爾傾聽著康斯坦丁靈魂光點發出的悲慘的鳴叫,又看向席勒荒蕪的灰眸,他壓抑住心動,微微後退半步,漠然的說:“各人有各人的救主,他是你的羔羊。”
“是的。”席勒又垂下眼簾,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憤怒,只是帶著一種略顯嘲弄的無奈,他看著正在手心當中哀求慘叫的靈魂光點說。
“但就像他無數次戲耍你們一樣,這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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