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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蕩盡群雄(二十-二十一)(1/2)

作者:小橋老樹
第三百四十三章蕩盡群雄(二十-二十一)

三江口,烈日當空,不少戰船仍在燃燒,濃煙被風吹得向西北竄去,水面上四處都是沉沉浮浮的屍體,江水已染成了暗紅之色,順著長江流去,形成了一條長長暗紅水道。

武平水師除了少量的冒突船逃脫,幾乎被全殲,主帥楊師凌陣亡,近五千軍士或陣亡或投降,七艘餘皇大船和四十多艘冒突船被繳獲,稱雄一時的武平水師從此不復存在。

武平岳陽城守將,見水師主力被全殲,稍稍猶豫以後,就開啟城門,率著文武官員開城投降。

大周長江水師進入岳陽城,廣發佈告以安定民心,大軍稍事休整以後,便沿著洞庭湖向武平老巢——郎州前進。

得知武平水師覆沒,郎州陷入了一片驚恐之中,岳陽一失,郎州就成了孤城。

坐鎮澧州的張從富,已經知道失敗是必然結局,他並不甘心失敗,不顧周保權讓其回師郎州的命令,向正面的郭炯軍發起了攻擊。黑雕軍向來長於野戰,武平步騎出城決戰,正好趁了郭炯的心願。

黑雕軍久與胡人相鬥,作戰也大有胡風,一支騎兵悄悄地繞到張從富軍的後方,然後在兩軍對陣中突然殺出,張從富軍兩面受敵,再無鬥志,兵敗如山倒,四散奔逃。

張從富在親衛的護衛下,一路拼殺,向郎州方向狂奔數十里,但是,他還是沒有逃過黑雕軍騎兵的追擊,在西山上被黑雕軍生擒。

張從富軍覆沒以後,郎州的防守也完全崩潰。十一歲的周保權畢竟年幼,得知澧州張從富軍被全殲以後,便表現得如正常的少年人一樣,惶惶不可終日,完全放棄了對大局的控制,眾官紛紛逃離郎州城。

楊師潘準備帶殘軍與周軍拼死一搏,卻被強弩射殺在郎州街頭,武平軍群龍無首。軍士便成群結隊地在城中搶劫,縱火焚城,然後各自奔逃。

周保權在汪端等大臣地護衛之下,藏在城外的一座寺廟裡,很快就被四處搜尋的黑雕軍騎兵發現,黑雕軍騎兵身影出現在寺廟之後,汪端便腳底摸油,逃之夭夭。周保權無奈之下,只好走好廟門,向周軍投降。

至此,“傳國三世,有地數千裡。養兵十萬人”的武平政權正式滅亡了。

荊湖地區“南通長沙、東距建康、通巴蜀”,戰略地位極其重要,此戰是大周王朝統一戰爭的初戰,初戰告捷。不僅使大周佔據了長江中游的戰備要地,切斷了西蜀和南唐兩大割據政權之間的聯絡,更極大地鼓舞了大周軍計程車氣。

活捉周保權之後,郭炯立刻命令八百里加急送回大梁城。

八月地大梁城,濃濃的日頭如尖頭椒一般火辣,五丈河、金水河等河流上空雲蒸霧罩,侯大勇從虎威軍軍營出來,跨過橋就欲回南城府弟。無意中看到陽光下金水河閃閃發亮,恍然間,河道和另一個世界的高速路頗為相似。

望著這一條河水,侯大勇勒住了馬頭,心裡一痛,猛然間又回到了另一個世界。

另一個世界女兒穿著童裝在公園草地上歡樂奔跑的身影,妻子小琳端著咖啡杯站在窗前凝望著的懶散姿態,還有父母家中淡淡地藥味。都成為侯大勇內心深處的一個癥結。總在不經意的時候,悄悄地溼潤著侯大勇的心靈。

這些親人就如高高在空中地風箏。飛得極高極遠,時而隱在雲層間,時而又露出依稀身影,全憑著細細的一條線連結在一起,侯大勇有時也在懷疑,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條線會不會折斷?

林中虎跟在侯大勇身邊三年多,已經成為繼陳猛、杜剛、羅青松之後貼身護衛,侯大勇在橋頭停下來之後,他警惕地將手放在五虎上將弩之上,不停地觀察著周邊的情況。

橋對面,出現了一隊人馬,雖然是大熱天,這些人馬皆穿著厚重的皮甲。

兩支人馬迎頭相遇,侯大勇地一位親衛提馬上前,低聲而嚴歷地道:“前面的,讓開。”對面馬隊也有一名軍士上來,道:“這是韓將軍的馬隊,你們讓開”

這兩人說話都低沉而嚴歷,都沒有讓開的意思。

侯大勇見到這一支人馬,思緒立刻就從另一個世界中收了回來,從這一支人馬地穿戴來看,應是來自更北方向。

侯大勇知道來人是誰,提馬上前,大笑道:“是韓將軍嗎,多日不見,在下實在是思念得緊。”

對面也馳過來一匹戰馬,馬上坐著一位身體肥壯的將軍,他翻身下馬,雖然體肥卻也敏捷異常。

來者正是幽州節度使韓通,韓通原本是侍衛司親軍禁副都指揮使,也就是李重進的副手,但是,他與李重進向來格格不入,所轄人馬雖屬於侍衛司禁軍,卻多是青州兵,儼然成為一個獨立系統,當年就算是李重進也指揮不動他的人馬。

柴榮講究平衡之道,正因為韓通相對的獨立性,才讓其成為李重進的副手,其用意不言而喻,就是不讓李重進所轄侍衛司禁軍成了鐵板一塊。

韓通此人頗為忠厚,愛兵如子,只喜歡軍中之事,從來不滲合到朝廷中來,是一個比較純粹的軍人,也因為此,柴榮又讓他擔任著大梁總巡檢,負責著大梁城的社會治安。

大周軍北伐成功以後,韓通就被委以大任,成為幽州第一任節度使,他率領兩萬禁軍鎮守幽州,又招募了不少邊民組成團結兵,手下也就有三萬多人馬,憑險守著幽州,不時和契丹軍交手,他作戰極為穩重,雖沒有精彩絕倫地戰例,卻也是中規中矩,防守極嚴,沒有讓契丹軍佔到任何便宜。

在韓通的後面,就是滄州節度使袁彥,他手下也有二萬禁軍和一部團結兵。

五丈河將汴河、黃河以及滄州以北、幽州以南的拒馬河聯結成相通的水系,大梁城內的援軍、物資可以透過五丈河直接到達幽州地界。

柴榮和侯大勇正是以韓通、袁彥和五丈河,構築了縱深極寬的防線,防線構築好以後,幽雲十八州就成為了契丹人不可逾越的屏障,遼主耶律述律當年欲報奪取幽雲之仇,就只得繞道北漢來攻擊周軍,這給契丹軍的行動帶來了極大地不便,當趙匡胤率領著禁軍北上以後,交戰數月,契丹軍損失極重,耶律述律被迫撤軍。

自從這一戰之後,東北邊境雖然小衝突不斷,卻沒有出現大患,大周軍這才能夠放心地南下剿滅荊湖之地。

幽州是大周朝份量最重地一個邊鎮,韓通是最為重要的邊境節度使,如何用好韓通,又不讓其成尾大不掉之勢,是侯大勇極為關心之事。

韓通下馬之後,看著一身長衫地侯大勇滿臉帶笑地走了過來,就一撩衣角,準備跪下,不過,他這個動作慢吞吞的,就是想看看侯大勇是什麼態度。

侯大勇也極為配合韓通的動作,他緊走一步,扶著韓通,道:“老將軍鞍馬勞頓,真是辛苦了,走,在下在府中為老將軍備下薄酒,我們痛快地喝一杯。”

侯相掌權這一段時間,朝廷不斷地下旨,從鹽、茶開始,將各節鎮的財源一點一點地收走了,又下旨收回了六、七個支州,這讓不少節鎮都心有疑慮,韓通接到兩道聖旨,這才回到了大梁。

他萬萬沒有想到,進入大梁之後,就意外地遇到了侯大勇,此時他正想摸摸侯大勇的底牌,聽了侯大勇的邀請,便笑道:“久聞侯相府中有四方名廚,今天末將可有口福了。”

侯大勇挽著韓通的胳膊,笑道:“在下從小就愛各方美食,走到哪裡,總要帶幾個好廚子,嚐盡天下美食,是在下從小就有的心願。”

韓通也笑道:“有美食必有美酒,我在幽州王府的地窖裡,找到些沉年老酒,清洌甘醇,在下可不敢獨享,特意帶了十壇回來,準備讓侯相品嚐,今天我們可不醉不歸。”

兩人就下馬,挽著、胳膊漫步往南城區而去。

正要行至南城區,中心大道上飛來了一匹快馬,從馬上騎手的裝束來看,正是八百里加急的騎手。

侯大勇和韓通避讓到路邊,讓這匹快馬從身邊跑過,侯大勇看著韓通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笑道:“八百里加急,定然是好訊息,若在下猜得沒錯,南征軍已經攻陷了郎州。”

韓通從幽州出發已有半個多月了,一直坐在船上順水而下,並不清楚荊湖戰情,聞言道:“這麼快就拿下了荊湖?”

“十天前,楊樂和率長江水師在三江口全殲了武平水師,岳陽一失,郎州門戶洞開,澧州軍只能與南征軍決戰。”侯大勇對黑雕軍戰力極為自信,道:“南征軍皆虎狼之師,武平步騎根本不是對手,八百里加急信,定是報捷信。”

大梁城市場繁榮,不時遇上回鶻、粟特、吐蕃以及倭人,他們大多認識侯大勇,都恭敬地讓到路邊行禮致意。

走了沒有多久,身後傳來了急促地馬蹄聲,一位中書門下的小吏,騎著戰馬,飛快地趕了過來,他眼尖,瞧見了在步行的侯大勇,一邊翻身下馬,一邊興奮地道:“稟報侯相,南征軍打下了郎州,活捉了周保權。”

近十年來,大周國力蒸蒸日上,拒北漢、伐西蜀、徵南唐、討党項、戰契丹、滅荊湖,戰事雖有波折,卻每次都取得了勝利,這些勝績,大大的增強了大周百姓的自豪感,拓寬了大周百姓的胸襟,整個大梁都因為無數勝仗而充滿了蓬勃向上、躍躍欲試的活力。

隨著如郭炯等一批年輕人因為征戰而成為朝廷重臣,越來越多的少年郎開始投筆從戎,耗盡心血、苦讀十年博取的功名,哪裡及得上一戰成名、威震天下的誘惑。

古令中外,凡是一個國家如太陽般初升,必然有這樣一批熱血青年。

侯大勇看著熱情的人群,不由得回想起在另一個世界,志願軍在朝鮮,將最強大的敵人打得只能坐在談判桌上,舉國皆為之歡慶、為之沸騰,百年恥辱為了一雪,國民精神為之一振,大周朝如今的景象,倒與另一個世界有著三分的相似,只不過,還遠遠沒有達到另一個世界當時的境界。

侯大勇和韓通沿著街道走向南城,荊湖已平定的訊息也不知從什麼渠道以最快的速度傳了出來,民眾的熱情就如火星落入了盛滿猛火油的大桶裡,瞬間被點燃了,城裡很快就出現了歡呼的人群。

看著歡呼的人群,侯大勇心裡冷靜異常,腦海中不斷地浮想起戰場上血肉橫飛的慘景,他低低地嘆息一聲,低聲對韓通道:“殺人一千,自損八百,這些勝仗,都是兒郎們用命換來的,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韓通從軍數十年。自然知道戰爭的殘酷,道:“久在戰場之人,誰都不願意打仗,只是胡人兇狠,只有打他孃的。”韓通曾是柴榮親信,與柴榮可以說是無話不說,如今侯大勇雖說權傾天下,可是畢竟不是皇帝。因此,他說話也沒有太多忌諱。

街道上人越來越多,他們見到侯大勇,都恭敬地避讓到一邊,侯大勇一行人就如破浪的海船一般,在人群中分開了一條道路。

“是啊,有些仗不得不打,有些仗遲早要打。我們軍人的職責,就是打勝仗,而打勝仗地目的就是讓敵人不敢打仗。”

韓通哈哈笑了一聲,道:“正是如此,胡人亦怕兇人。打得狠了,他們就不敢來了。”

城南侯府,符英坐在主屋裡,小柳也跟著坐在下首。小梅則站在小柳身後,細細地為其梳妝。

小梅、小柳是符英的貼身使女,自從小蓮子死後,就跟在了符英身邊,數年時間,女大十八變,兩個女子都長成了風姿綽約的少女。符英看著小柳的眼光頗有些複雜,即有疼愛。又有憐惜。梳妝完畢,小柳站起身來,已是一身貴族女子的裝束。

上身著短襦,下穿著長裙,而這短襦是按照唐人習慣所特定,除了有短的特點外,還用了袒領,袒領始現於唐朝宮廷的嬪妃和鼓舞會者。裡面不穿內衣。將柔軟袒露於外,這樣不僅可以顯露出頸部地曲線。還可以展現柔軟的健美。

只是晚唐以來,女子服飾漸趨保守,這種袒領只有世家女子在正式的場合才穿。

與短襦相配的,是帔帛,所謂帔帛,由輕薄的紗料製成,帛上常繪有圖案花紋,極為柔美富麗。

“小柳,走兩步看看。”

小柳神情間有些羞澀,就在符英面前走了幾步,行走間香風習習,衣袂飄飄,綽約風姿更是顯露無疑。

符英站起身來,取過一個用來著色的小毛筆,在小柳嘴唇上輕輕畫幾筆,然後退後幾步,細細地看了看,笑道:“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小柳這一打扮,真是美若天仙了。”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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