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勇帶領軍士跑完十里越野,剛到營門,見竇田滿身煙塵地等在營門,見到侯大勇納頭便拜。竇田無比崇拜地道:“侯都指揮使真是再世魯班,我照著你畫的樣式,做了一個風箱,現在火力提高了許多,以後,黑雕軍可以用上好刀劍了。”侯大勇又畫了幾個偵察兵常用的飛抓等工具,叫竇田打造,竇田見所畫事物從未見過,琢磨了一會,說:“將軍放心,我應是做得出來。”
上午,侯大勇集合黑雕軍全軍,按照和石虎商議的戰法,搞合成演練。五團官兵武器配備不同,相互配合的熟練程度,決定著能否發揮出充分的戰力。
侯大勇站在操場的中央,鼓手、號手、旗兵、傳令兵立在後面,十名硬弓手立在兩側。獅營官兵作為中軍、預備隊侯在一側。
侯大勇對著全軍大叫:“演練第一陣———破敵式。”
這是黑雕軍和實力相近的敵手交戰時所用戰法,要點在於用弩、箭等遠端武器儘量消耗敵軍,然後發揮騎兵的快速優勢,集中生力軍衝鋒,一戰而勝。
“虎營弩手準備。”侯大勇發令道。“射。”
鼓手和旗兵變換相應的訊號。
虎營六十六名弩手上前一步,發出弩箭,發完後就後退,緊接著,第二批六十六名弩手上前,再接著,六十八名弩手上前。三輪弩手一直不停地輪流射擊。
當敵人進入箭程,侯大勇喊到:“弓箭準備。”
此時,虎營繼續用弩,而其餘各營的一千支羽箭密密麻麻向前方飛去,其中,在侯大勇身後的十支箭射程遠遠超出其它箭支。
“狼營出擊。”
二百名狼營隊員向敵軍突擊,但不與敵軍接近,行到中途,取出弓箭射擊,然後遠遠地跑開,邊跑邊射,吸引敵人追擊,以打亂敵軍部署,消耗其有生力量,等熊營、豹營、虎營衝出後,再繞回來從背後突襲。
“熊營、豹營、虎營出擊。”
二百名長槍隊員在前,二百名長刀隊員和二百名虎營隊員在後,迅速向敵突擊。
“獅營出擊。”二百名獅營軍士直襲敵中軍。
整個演練很順利,演練前,侯大勇和石虎還發生了爭議,侯大勇要求一切按實戰的標準進行,箭必須射出去,而石虎擔心射出定有折損,擺擺樣子就可以了。最後,還是侯大勇拍板定下箭要射出,儘量接近實戰。
經此演練,五營官兵信心倍增,侯大勇又和幾位校尉認真推敲,最後將此陣正式命名為————破敵一式。
“又是好幾天沒有回家了,洗澡是多麼愉快的事。”當輪到石虎值勤的時候,侯大勇休假回府。
自從和秋菊有過親密,侯大勇想到這是必然結果,就沒有那麼本分了。秋菊比春蘭羞澀,侯大勇慢慢引導她,回家抽空就抱抱親親,三人在一起其樂融融。
侯大勇告別軍營時,禁不住吹起了久未吹過的口哨。
進了城,侯大勇一行三人來到一個類似現代女士專賣的小店,店門前有五六匹馬,侯大勇見馬匹都甚強健,就多看了兩眼。
侯大勇想給兩女子買點好看的布。只要是女孩子,都愛打扮,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侯大勇身穿都尉軍服,買女子物品著實不好意思,就叫小校幫忙。
侯大勇騎著“風”正等小校,卻聽見小校在和誰爭吵。緊接著,小校被人從小鋪裡踢了出來。小校鼻血長流,十分狼狽。
侯大勇見小校被打,正待問清情況,只見從店鋪裡走出一人,正是折衝都尉趙文。趙文見到侯大勇,嘲諷著笑道:“我道是誰,侯都指揮使好雅興,竟派軍士買女人之物。”侯大勇見趙文出言不遜,道:“我只是叫軍士買而已,不似趙都尉還要親自挑選,真是風liu倜儻,自愧不如。”趙文卻馬上變臉:“我有公務在身,那有時間進店鋪做那女人之事,與侯大勇同僚,趙某深以為恥。”
“穩住、穩住。”侯大勇在心裡唸了兩遍。每當遇到特殊情況,他就要提醒自己,這是一個老上級傳給他的法寶,雖簡單,卻實用。在以前的辦公室裡,他還掛了一張“每臨大事有靜氣”的條幅。
“侯大勇,你仗勢欺人,打傷趙武,竟誣趙武拿了你的寶刀。是英雄好漢,敢不敢到較場,我與你一較高低。”
侯大勇淡淡地說:“今日出門遇到一條瘋狗。”
這時,從店輔裡又出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女子,黛綠雙蛾,鴉黃半額,腰枝似柳,鬢髮如雲,上身穿一件紫色綃衣,高貴典雅。
她已聽到侯大勇與趙文的對話,出來,見一粗壯軍官坐馬上,就鄙夷地用眼角掃了一下侯大勇,對趙武說:“趙都尉,走吧,不要理這渾人。”說完,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侯大勇見到如此美女,本是眼前一亮,聽到美女如此一說,不知為何,火冒三丈,但美女說完就走,根本沒給他解釋和還擊的機會,把侯大勇氣得夠嗆。到府第,侯大勇已恢復了平靜。對於今天猛地上來的火氣,不覺有些奇怪。
晚餐時,侯大勇、春蘭、秋菊圍坐在一起。侯大勇為調節氣氛,想了一個現代笑話,講給兩女聽。
侯大勇不動聲色地講:有一位過路人,走近一戶人家,想討一碗水喝。看到門口坐著一個小童,旁邊趴著條大狗,便早早停下來問:“你的狗咬人嗎?”“不咬。”小童回答。過路人放心地走過去,冷不防那條狗撲上來,朝腳脖子咬了一口。過路人打跑了狗,氣憤地質問小童道:“你不是說你的狗不咬人嗎?當面撒謊,太不老實了!”“誰不老實?”小童回道,“我的狗就不咬人!”“還說不咬!你的狗不咬人,某這腿上的血是哪裡來的?”過路人一邊說話,一邊包著傷口。“那是鄰居家的狗,不信你去問問他們。”這時,從門內跑出來一隻小狗,小孩說:“這才是我的狗。”
春蘭聽了,“咯咯咯”笑紅了臉。秋菊只是微微一笑。侯大勇講完,繼續吃飯。秋菊吃了兩口飯,想到那被咬的過路人,越想越好笑,禁不住趴在桌上,肩膀抖動,笑個不停。
夜晚,當秋菊睡著了後,春蘭走到裡屋,脫掉衣服,悄悄鑽進侯大勇的被窩,緊緊貼住侯大勇。侯大勇被春蘭弄醒,觸手處一片滑膩,就用指尖在其敏感部位遊走,春蘭翻身趴在侯大勇身上,兩人進入了忘我境界。春蘭起身進裡屋時,秋菊睜大了眼睛。一會,裡屋傳來陣陣響聲,秋菊咬緊下唇,夾緊了雙腿。
按照老習慣,侯大勇一早就起床,穿著短衣褲,在院子裡練習何家刀法五式。前幾天,侯大勇抽空和石虎切磋多次,因是切磋,侯大勇無法用上部隊裡的陰招、毒招,實力大打折扣,幾次都敗在石虎手下。但侯大勇摔跤卻勇冠三軍,沒有遇到對手。侯大勇正做著倒立,回想石虎的招術,富鞏送來了一份郭行簡五十大壽的請柬。
侯大勇對郭行簡,一直心存好感,想到郭行簡是文人,估計喜歡名人字畫。在劉三的密室裡,曾見到一幅張旭的《古詩四帖》,侯大勇知道張旭大名,見劉三把此貼放到密室裡,想是非常名貴。就用紙包好此貼,準備當作壽禮。
侯大勇平日裡都是一身軍裝,今日忙中偷閒,讓春蘭找了一件便裝。看慣侯大勇穿軍服,秋菊覺得侯大勇穿一身肥大的便裝十分奇怪,低著頭輕笑,侯大勇把秋菊拉過來,在額頭上親了一下,“看你還敢笑我。”把秋菊弄成一張大紅臉。
侯大勇帶著富鞏和兩名隨身小校,悠閒地來到郭府。
郭府張燈結綵,門上貼著大紅的對聯。郭府家人見侯大勇只是捲了一個紙筒,心裡嘀咕,“侯都指揮使怎麼如此小氣。”趙文也受邀前來,送給郭府一匹漂亮的和田玉馬,見到侯大勇兩手空空,半是嘲笑半是挑釁地冷笑兩聲。
侯大勇見郭炯在門前迎客,就把紙筒遞給他,說道:“這是張旭的《古詩四貼》,想必先生喜歡。”
郭炯聽到《古詩四貼》,頓時兩眼放光,這可是父親尋找多年的寶貝,未想侯郎送來。郭炯讓管家帶侯大勇到大堂就座,自己拿著《古詩四貼》去找父親。當侯大勇剛在大堂就坐,郭行簡匆匆趕到,對侯大勇深深一揖,“如此大禮,讓郭某如何敢當。”
李暉節度使到後,晚宴開始。李暉坐上首,旁邊是一名不認識的人。隨後,郭行簡把重要賓客介紹給大家。和李暉交談之人,是晉王柴榮的特使,柴榮與郭行簡素來交好,雖說郭行簡比柴榮年長十多歲,兩人卻視對方為知已。
郭行簡是文官出身,和劉存孝府上多用葷腥不同,其餐具古樸典雅,菜品葷素搭配,頗為精緻。大堂一側坐了些樂手,一名樂手正在演奏琴曲,侯大勇未聽過此曲,只覺音韻高雅。一曲罷,柴王特使拍手讚道:“今日聽一曲《梅花落》,真讓人心生怨愁離緒。”
宴會進行到一半,在座的文人們開始談文論書,武官們開始行酒令,侯大勇插不上嘴,又不會行令,就只顧低頭吃菜、喝酒。很快,侯大勇吃飽喝足,本想告退,卻未見到郭行簡,見眾人仍在興頭上,就悄悄退出,來到院子裡,想到軍中諸事繁忙,就向後院走去,找郭行簡告辭。
後院種了很多花草,有一個水池,水池邊是一條長廊。侯大勇順長廊走,剛轉一個彎,迎面而來兩名女子,其中一名正是昨日見到的絕色佳人。侯大勇一眼認出了她,而此女卻未認出侯大勇,昨日只是匆匆一面,侯大勇當時是武將打扮,此時換成便裝,因而此女沒有認出。兩女見有人過來,靠在一邊,微微側身,給侯大勇讓路,極有教養。
正在此時,侯大勇聽到後面一聲斥罵,“侯大勇,卑鄙小人。”回頭一看,趙文從後面跟上自己。此時,侯大勇下定決心:“已忍耐多次,今天要給趙文一點教訓。”侯大勇回身看著趙文,並不說話。趙文走近,向那女子行禮。那女子聽到趙文喝斥,才知來人正是昨日見到之人。
侯大勇觀察周邊形勢,走廊不寬,若和趙文打鬥,沒有多少迴旋餘地,趙文據說是趙家年輕一代第一人,久歷戰場,應有些本事,不宜硬來,要以已之長,克敵之短,出其不意,將其摔進水池。
侯大勇見趙文對那女子很是恭敬,心生一計,朝那女子走去。女子見侯大勇逼近,滿面怒容,下意識後退,靠到欄杆。趙文見狀,伸手就去抓侯大勇。趙文正好中計,侯大勇等的就是趙文來抓。趙文的手剛一碰到侯大勇的肩膀,侯大勇迅速使出一招“推窗望月”,這是極為小巧的招數。趙文數次挑釁,侯大勇都未接招,心中已有輕視之心。誰知侯大勇突然出手,沒有半分徵兆,令他猝不及防,只覺身體一歪,“砰”的一聲,摔進了水池。
池水不深,趙文很快站起來,全身泥水混在一起,極為狼狽。侯大勇使詐成功,對著水中的趙文,“哈、哈、哈”一陣大笑。
侯大勇對那漂亮女子揮揮手,調侃道:“小娘子(注:1),某走了,後會有期。”留給漂亮女子一個瀟灑的背影,而那女子卻被突然的變故弄得目瞪口呆。
侯大勇剛走到大堂,小校滿臉慌亂地過來,低聲對侯大勇說:“發現了契丹騎兵。”
(第二十章完)
(第一卷完)
注:小娘子是當時對女子的通稱,不是調戲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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