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逃。”
城牆上的軍士是參加過南征之戰的兵將,聽到樓下口氣不善,乾脆裝聾作啞,自顧自縮著身體躲在城牆角樓裡,不再理睬城下地呼喊。
參軍封沙見狀,走上前來,喊道:“門下侍郎、同平章事侯大勇就在城門外,哪一位軍官在城樓值崗,報上名來。”封沙連喊數遍,料來城牆上軍士已經聽到,便停下來等待。
城牆上地軍士們這一下聽清楚來者是誰了,趕快去報告在角樓裡睡覺的殿前司指揮使郭蒼,這位殿前司指揮使郭蒼正是當日在慶州城牆上遇到了校尉郭蒼,郭蒼地父親曾在郭威手下當過左驍衛大將軍,和當時的宰臣王峻來往甚密,柴榮稱帝后,王峻就被流配,郭蒼地父親也受到牽連,郭蒼因此從禁軍中被踢到了慶州軍。顯德四年,郭蒼父親的一位生死之交見王峻事件過去已久。就悄悄把郭蒼調回禁軍,擔任指揮使一職。
今天,恰恰由郭蒼在東城門上值勤。郭蒼一聽到侯大勇在城門外,頓感啼笑皆非,嘴裡念道:“難怪今日出門眼皮直跳,果然又遇到得罪權貴之事。”當日在慶州城門,郭蒼就曾經得罪過侯大勇,沒有想到。今日一模一樣的事情又發生了。
郭蒼不敢怠慢,趕緊來到城牆上,恭敬無比地大聲道:“末將是禁軍指揮使郭蒼,夜間東城門開啟必須要經過殿前司都指揮使趙匡胤同意,否則定斬不饒,軍法無情,末將不敢擅自作主,請侯相稍等。末將這就去稟報。”
郭蒼下了城樓,直奔趙匡胤府弟,按例送上了半貫周元通寶,趙府守門親衛這才進去通報,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這時趙匡胤恰恰被柴榮叫到宮中去了。郭蒼是值勤軍官,不能離開城牆過久,等了一柱香的時間,還不見趙匡胤回來。只好回到城牆之上。
郭蒼雖然不願意得罪當朝宰相,可是得罪了當朝宰相,最多是升官慢一點,若得罪了趙匡胤,說不定那一天就會掉腦袋,郭蒼無奈之下,只好對不起侯大勇了。
侯大勇也知道城門不能輕啟,沒有刁難郭蒼。掉轉馬頭向西而去,那裡有較大的驛站,名為望城驛站,專為那些夜間到達大梁城地官員居住。
羅青松、封沙等人都憤憤不平,大聲地咒罵著城牆的禁軍,侯大勇沉著臉道:“別吵了,那些軍士也是職責所在。”
侯大勇被拒入門,心裡也是沉甸甸的。不斷轉著心思:“晚唐藩鎮割據。武人驕橫,文官毫無地位。五代較晚唐更甚,積習日久,這些禁軍眼中只有他們地長官,這也正是陳橋兵變能夠順利進行的深層次原因。”
“如今殿前司兵強馬壯,和侍衛司一同護衛著大梁城內,自己雖然貴為宰相,其實手中除了兩百親衛和飛鷹堂的一百多人,根本調不動禁軍一兵一卒,在大梁城內能夠制約殿前司的只有侍衛司,換一個說法,能夠制約侍衛司的也只有殿前司。”
“柴榮是武將出身,參與了當年郭威登基地全部過程,從理論上來說,他一定對武將很不放心,所以,當黑雕軍連勝諸胡聲威大振之時,柴榮讓我棄武從文,另外,禁軍分設為殿前司和侍衛司兩部,殿前司主帥張永德和侍衛司主帥李重進搞得勢若水火,而柴榮對此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似乎是有意為之。”
“制衡,是帝王駕馭手下的一個重要手段。”侯大勇似乎揣摩到柴榮內心深處的想法:“儘管禁軍分設互不統屬地兩部,不過,侍衛司有八萬之眾,殿前司也有五萬之眾,兩位主帥仍然手握重兵,現在若從侍衛司和殿前司各抽一部分兵力,成立一支汴河水軍,即能滿足北伐時對水軍地要求,又能削弱侍衛司和殿前司的力量,這一策定然暗合柴榮心中最隱密地想法,至於水軍人選,按照柴榮的用人特點,最好選用皇族成員。”
“風之子”跟隨侯大勇近二年了,也懂得揣摩主人地心思,走得極為平穩,不再如當初那麼急躁。
就要來到望城驛站之時,侯大勇突然靈光一閃:“郭炯,郭迥是太祖郭威的族人,郭迥的父親郭行簡和柴榮關係良好,現在郭炯為朔方軍節度副使,若由他來當汴河水軍統領,柴榮或許能夠同意此事。”
進入望城驛站,驛丞聽說是侯相到來,帶著眾驛衛連滾帶爬地連滾帶爬地出來,已在驛站安頓好的眾官,很快就聽到侯相住進了驛站,這時地方官員,平時難得見到中央大員,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天賜良機,紛紛穿上官服,遞上名刺,等待侯相的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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