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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爭奪河套(三十)(1/2)

作者:小橋老樹
第一百六十五章爭奪河套(三十)

靖遠城灰色的城牆高大而堅固,城門正中有一根高高的木杆,一面大鷹旗隨風招展,旗上的老鷹隨風竄動著,就如活物一般。

劉黑狗提馬躍出軍陣,取過綁著書信的鵰翎箭,拉了一個滿月,望著城樓上的大鷹旗,颼地射了出去。鵰翎箭勢若奔雷一般射在了碗口粗細的旗杆上,箭尾不停地顫動,站旗杆旁邊的幾名房當軍士被此箭嚇了一大跳。

那旗杆雖有碗口粗細,從城下看起來,不過是細細一條線,劉黑狗一箭射中旗杆,不愧為黑雕軍中第一神箭手的美稱,城下的黑雕軍軍士和團結兵們齊齊地喊了一聲“好”,聲音震天。

黑雕軍的信件很快就送到了房當度手中,房當度兩條劍眉擰成了一團,一下又一下把信件撕成碎片,然後把手掌張開,無數碎片變成翩翩起舞的蝴蝶,飄落到城下。

師高金跟隨在房當度左右,看著城下軍容嚴整的黑雕軍,他有些心神不定,粟特商人太清已經來到了靖遠城,知道女兒師高月明懷上了黑雕軍首領侯大勇的孩子,侯大勇竟成為自己的女婿,師高金不禁暗感嘆:世事之奇,真是令人異想不到。

師高金對當前局勢看得極為清楚,房當人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條路向北遷移,就如房當翰海一樣。房當翰海在房當軍中級將領心目中是一員過於謹慎的將領,勉強擠入房當五虎的行列,但是在房當人處於危急存亡之際,房當翰海作出舉族西遷的大膽決定,實在是有過人的勇氣和智慧,和房當明相比也並不遜色,或許。西遷之舉能夠讓房當人重新崛起。

另一條路就是投降黑雕軍,投降在党項族中也有先例,党項族最強大的拓跋部就接受了大唐帝國的封賞,經過數十年經營,才有了今天兵強馬壯地局面。

大周朝有著廣闊的土地,人力、物力極為厚實,即使周軍一時戰敗,很快就能捲土重來。更何況黑雕軍將勇兵悍,實力強勁,而房當軍支離破碎,內部也呈分裂之勢,若和黑雕軍硬打下去,實在是得不償失。從理智的角度來講,師高金希望房當人投靠大周朝,爭到相對和平時間和環境用以休養生息。不出十年,房當人就能恢復元氣,拓跋人就是用這種策略,取得了超越党項諸族的實力,只不過。師高金只是客聊的身份,這種重大決策決不能輕易出口。

房當度久久地凝視著城下的周軍,有些疲憊地對站在一旁的房當金甲道:“看黑雕軍這個樣子,今天不會發起進攻。明天或許會有一場惡戰,我要去休息一會,你就在城牆上盯住。”

師高金跟隨著房當度默默地走下了城牆,房當軍將領賀耿耿帶著一隊人馬守在城門後面,就道:“黑雕軍擅長用火藥,同心城的城門就是被黑雕軍火藥所炸燬,你要時刻注意城門外地動向,有掘地聲要立刻出擊。”

賀耿耿很有信心地拍了拍胸膛。道:“各個城門守都準備有地聽,只要有人挖地道,離開四里遠,就能知道。”

房當度本想說幾句鼓舞士氣的話,張了幾下嘴又放棄了,最後,用手拍了拍賀耿耿肌肉發達的肩膀,說了一句。道:“辛苦了。”

靖遠城原本是回鶻人的城市。被房當軍進軍靖遠城時,大部分回鶻人都逃離了靖遠城。只有些老弱留在了城裡,雖說從清水河遷過來一萬多黨項平民,可是經過了戰火的靖遠城已是大大的凋敝了,以前商賈雲集、行人如雲的勝景已經不復存在。

房當度神情有些恍惚地朝府中走,房當族的危局重重地壓在了房當度地肩膀上,讓他總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往日挺得筆直的脊樑似乎也變得有些彎曲。師高金看到房當度有些佝僂的後背,數次想張口,話到嘴邊卻縮了回來。

眼看就要走到府中,房當度心事重重地停了下來,對師高金道:“剛才黑雕軍射上來一封勸降信,是戰是降,我想聽聽房當支金的意見,你請他到帳中來吧。”

師高金遲疑了一下,道:“房當支金絕不會到府中來,我建議還是約好一個地點見面。”

房當凌被殺之後,房當支金手下仍有一千多久經沙場地軍士,房當度無法解決然房當支金,就把房當支金封為副帥,暫時穩住了局面。

房當度苦笑道:“那就約一個合適的地點。不過要快一點,明天一早黑雕軍就要攻城了。”

晚上平安無事。

賀耿耿準備了數十名軍士,守衛拿著三個地聽在城門後面上,嚴防黑雕軍軍士在城門處挖埋火藥。城牆上也準備了一些檑石和粗繩索,只要有人要偷襲,或用檑石或者讓敢死軍士衝下城去,把偷襲的黑雕軍軍士消滅在城門處。

拿著地聽的軍士不敢有絲毫鬆懈,一個晚上,只是若隱若現地聽見了黑雕軍軍營此起彼伏地打鼾聲。

第二天一大早,城牆上的房當軍睡眼朦朧地出現了城牆上,他們吃驚地發現城外黑雕軍陣前堆起了數十架投石機。這些投石機是由郭寶玉加班加點督造出來的,是黑雕軍最新裝備的重型武器。

黑雕軍沒有給房當軍任何準備時間,隨著一聲鼓響,無數火球氣勢洶洶飛越了城牆,火球製作很是精妙,在一個密封的耐火陶罐裡裝滿猛火油,外面包上一層浸泡過猛火油的布條,投石車發動之時,點燃布條,就形成一個火球,而火球落地之後陶罐就會破裂,裡面的猛火油就會迅速燃燒起來,為了怕陶罐受熱之後在中途爆炸,郭寶玉還專門製作了一批耐火經熱的陶罐。

靖遠城內地房屋建築以土房為主,房頂也用了不少木料,少量房屋採用全木料製成,火球落到城內。不一會,就引起了大火,城內的百姓和房當軍趕緊去救火,他們還沒有把火撲滅,黑雕軍第二輪攻擊就呼嘯而至,這一次是貨真價實的石塊,正在救火的人群頓時有不少被密集地石塊砸中。

這些石塊都在二十多斤重,砸在地面上後出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大坑。第一輪攻擊結束之後,東城門後面的民居已是一片斷牆殘壁,無數百姓在石塊的威脅之下,驚慌失措地向城中心逃去。石塊攻擊稍停之後,躲在城牆上地房當軍士這才各個角落鑽出來,回到自已地崗位上,等待著黑雕軍可能到來的強攻。

黑雕軍卻並沒有發起攻擊,只是整齊地列陣於城外。

在投石機陣地上。有四架特別大地投石車,每一架投石車圍著數十名軍士,第一輪投石車攻擊結束之後,過了一個時辰,只聽得“轟”地一聲巨響。一塊上百斤的巨石飛向了城牆,這塊巨石重重地砸在了城牆上,靖遠城的城牆底部約有十二三米,頂部也有五六米。這百斤巨石從天而降,把城牆打下了大塊下來。

這一石之威讓兩軍將士都張大的嘴巴,隨後,黑雕軍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而房當軍除了數聲驚呼之外,都默然不語。

第一塊巨石落下不久,又一塊巨石“轟”地飛上了天空。

這塊石頭飛出的角度偏低,不符合發射要求。負責指揮發射巨石的一位大塊頭伍長抬起腳,猛地踢向一名軍士屁股上,氣惱地罵道:“你沒有長眼睛嗎?”

巨石發射一次,需要數十人齊心協力合作,這位軍士負有定位之職,他掌握角度差了一點,眼看這個巨石就要落到靖遠城的護城河裡。這塊巨石並沒有如想象中落到護城河裡,卻神奇地在砸在吊橋上。把吊橋砸成了兩段。吊橋地一半仍然在城牆上,而另一段則摔了下來。

侯大勇不動聲色地看著軍士們往城牆上扔石塊。投石營此番是攻,一個目的是檢驗投石機的效果,培養新出現的投石手,另一個目的是威嚇房當人,逼其投降。

房當翰海率著党項軍主力西遷以來,清水河畔地房當百姓約有一半跟隨而去,此時,靖遠城已是一座孤城,堅守孤城是死路一條。侯大勇從來沒有動過強攻靖遠城的念頭,每一名軍士都是寶貴的財富,消耗在攻城戰上實在得不償失。

指揮投石軍的是狼軍副都指揮使楊天畔,他原是慶州軍騎軍指揮使,在西北大戰之時,慶州騎軍被編成了獨立軍,西北節度使換防之後,慶州軍順理成章就成為了黑雕軍地一部分,投石營成立以後,楊天畔就被調來擔任投石營都指揮使,投石營有五十架中型投石車、四架大型投石車,還有一千五百名從團結兵轉過來的軍士。

楊天畔以慶州軍指揮官的身份擔任了黑雕軍的都指揮使,也讓他感到侯大勇頗有用人之量,靖遠城之戰是投石營的第一次出擊,雖說投石營並不需要與敵軍短兵相接,楊天畔還是特意穿上了黑色的玄鐵鎧甲,把戰馬洗刷得乾乾淨淨,威風凜凜地指揮投石營進攻。

中型投石車和兩輛大型投石車進攻結束之後,楊天畔提馬從投石營陣地跑過,來到了侯大勇面前,大聲報告:“報告節度使,投石營第一波次進攻結束,是否展開第二波次進攻?”

侯大勇看了看城頭上來回跑動的房當軍,對楊天畔道:“看來大型投石車使用起來沒有問題,把四架投石車集中起來,猛轟城門。”

楊天畔有些羞愧地道:“一輛大型投石車出了故障,無法再用。”

“郭寶玉來了沒有,能否及時排解?”

“郭寶玉的大徒弟郭羅金在陣前,他說巨石太重,投石車橫樑出現破裂,已經無法使用,若強行使用極易出問題。”

“既然如此,不必強行使用巨石車,集中所有投石車猛轟城門。”

經過一番準備,所有投石車都朝向城門處,隨著楊天畔一聲命令,數十塊巨石密密麻麻地砸向了城門。一時之間,城牆上下都是“轟隆隆”的巨石撞擊聲,東城門的房當軍心膽懼喪,被房當度斬殺數人之後,才重新回到了城牆上。

這一輪猛攻,又有十四架投石車出了問題,侯大勇見火侯差不多了,便命令停止進攻。

投石車集中攻擊的城牆出現了破壞跨塌和裂縫。

劉黑狗奉命出列。此時,大鷹旗的旗杆已被石塊砸壞,劉黑狗四處尋找目標,只見城牆上有一名戴著頭盔的房當軍將領,便瞄準敵軍地頭盔射出了閃電般的一箭。

城牆上地敵軍將領正是賀耿耿,跟隨他多年地親衛被從天而降的石塊砸成了一團肉泥,賀耿耿是一個火爆性子,他恨不得馬上衝出城外與黑雕軍拼一個你死我活。無奈敵強我弱,黑雕軍地無數弩箭在城門外虎視眈眈,賀耿耿也只有在城牆上乾著急。

城外投石車的攻擊暫停之後,賀耿耿正在驅趕著房當軍士回到城牆上,忽然城外飛來一箭。直奔賀耿耿的頭部。賀耿耿是久陣戰陣地老將,聽到尖利的嘯聲之後,心道不好,猛地往後一倒。鵰翎箭擦著頭盔飛了過去,但是,頭盔上的羽毛頂子還是被射了下來,這隻鵰翎箭射下羽毛頂子之後,正中賀耿耿身邊的一名房當軍軍士的肩膀。

劉黑狗射出這一箭後,黑雕軍開始了紮營休息,數十輛戰車緊緊堵住了四門,戰車後是輪流休息的黃樺弩手。

中軍帳位於東城門。宿營之後,侯大勇閒來無事,拿出了在靈州做好的侯氏牌,侯氏牌其實是撲克牌,上一次孟殊來到同心城之時,帶來特意為侯大勇製作的鐵殼紙,這種紙張硬度較高,和現代撲克牌接近。只是柔韌性要差得多。侯大勇把鐵殼紙剪成一些長方形,做成了一幅侯氏牌。侯大勇喜歡玩一種叫做鬥地主地遊戲,水平也還不錯,師高月明、師高綠綺、羅青松和封沙都學會玩這種遊戲,侯大勇處理完公務之後,鬥地主就成為侯府內院流行的遊戲。

這場攻城戰的目的在於威嚇,因此,打了一天,城內在投石機的攻擊之下損失頗大,而黑雕軍連扭傷、破皮都沒有,侯大勇心情極為放鬆,把封沙和羅青松叫了進來,三人在帳篷裡鬥起了地主,羅青松屢次出臭牌,接連受罰做了五百個虎臥撐。

侯大勇在帳篷裡熱火朝天地鬥起了地主,這種悠閒源於戰場上地絕對優勢,實力不濟的房當度此時正在熱鍋上煎熬,房當支金拒絕了第一次約見要求,經過這一天的攻城戰之後,房當支金同意了房當度見面的要求,房當度和房當支金帶著各自地手下來到了師高金的府上。

“降,還是戰?”房當度把侯大勇射上來的勸降信讓各位指揮使看了一遍。

房當支金和黑雕軍交手十數次,對黑雕軍知之甚深,他對於房當度斬殺房當凌心存不滿,鼻子“哼”了一聲,卻並不發言。

戰局如此,眾將也悶聲不語,黑雕軍的戰鬥力他們都親身領教過,沒有地一位將領會天真地認為憑著三千多殘兵能打破黑雕軍的包圍。

就這樣面面相覷地沉默了一會,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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