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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鏖戰西北(十三)(1/2)

作者:小橋老樹
第一百章鏖戰西北(十三)

西北聯軍在八月十日一早就要北上靈增援靈州,這將是一場艱苦的行軍,因此,黑雕軍眾將喝酒都很有節制,喝完兩壺老酒後,除了郭炯以外,眾將紛紛告辭。

侯大勇、郭炯兩人來到了書房,這是侯大勇談正事的地方,郭炯也就收起了笑容,節度使單獨留下他一人,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侯大勇取出一張紙條遞給郭炯,紙條是軍情營提供的,內容包括慶州軍馬軍的人數、編制、武器配備、隊正以上的指揮官的姓名、歷史戰績以及戰鬥力評估,內容非常詳盡。郭炯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看著紙條,侯大勇沒有打擾他,取過那本《太白陰經》,隨意翻著,書房內三盞蠟燭,隨著不知從那裡吹的微風在輕輕閃爍。

郭炯看到紙條內容之後,心中略略有些吃驚,郭炯的家族和太祖郭威是同族,父親郭行簡和當令陛下柴榮還頗有淵源,三年的征戰,郭炯已由一名富家子弟,迅速成長為了一名屢經戰陣、有勇有謀的將軍,而家族的薰陶,使他比何五郎等將領更有頭腦,“節度使進涇州不過五天,就把慶州軍的情況摸得如此清楚,這肯定另有深意。”郭炯心中飛速地在推測侯大勇的意圖。

侯大勇看著郭炯在努力地思索,開門見山地道:“從明天起,你就是這支慶州騎兵的統領。”又道:“慶州軍戰鬥力還是不錯的,這支部隊一半以上是大將軍孟漢卿的部下,孟將軍雖說犯了事被處死,但是他帶出來的人馬還是很有戰鬥力的,這一點得到了大家公認,慶州軍馬軍都指揮使王天畔就是孟漢卿手上的一員驍將,此人作戰勇猛。若不是孟漢卿犯了事,他早就升了官,此人可以重用。”

郭炯是八月八日才進入的涇州城,對慶州軍沒有多少接觸,只是知道慶州軍軍紀不是太好,他問道:“西北聯軍以永興軍為前軍,黑雕軍為中軍,頒州軍為後軍。這一支慶州騎兵好象還沒有具體安排,不知在西北聯軍中屬於那一個戰鬥序列,直接聽誰指揮,聽不聽從韓倫地命令?”

“慶州騎兵作為一支獨立部隊來使用,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做西北聯軍獨立軍,你任獨立軍都指揮使,王天畔任副都指揮使。獨立軍跟隨黑雕軍一起行軍,直接聽從石虎將軍的指揮,至於韓倫,他的命令可由石將軍轉達。”

郭炯明白了侯大勇的用意,慶州馬軍跟隨黑雕軍行動。聽從石虎指揮,徹底架空了韓倫,他又低頭看了一眼紙條,道:“慶州騎軍的弩箭不多。只有四百多張,明天就要出發,根本沒有時間從鳳州的鐵器營中調配,我準備重新調整獨立軍的建制,獨立軍有四個營,我就把弩箭集中起來,組建一個弩營。”郭炯投軍後,就緊跟著侯大勇。全盤接受的是侯大勇地戰略戰術,對遠端武器有著特殊的愛好,他見慶州騎軍的弩箭不多,而且分散在各營,就想重新調整武器配製。

侯大勇一揮手,道:“獨立軍由你全權負責,具體的事情就不用請示我了,看著辦就行了。只是有兩個要求。一是要把部隊控制好,不能亂。二是要儘快形成戰鬥力,党項人的戰鬥力著實不弱,不能掉以輕心。”

“我想調一隊親衛和三個人到獨立軍,段無畏將軍、鐵川源和劉世緒兩名校尉。“

“沒有問題,有需要儘管開口。”

“就要這些就足夠了,黑雕花軍在義州折損頗大,山宗元、王江、陳仁義又要留守鳳州,黑雕軍人手也緊得很。”

兩人正說話間,親衛來報:“殿前司步軍指揮使白霜武求見。”

白霜武仍然穿著殿前司的軍服,軍服上罩著青紗白花,白霜武進了書房後,徑直來到侯大勇面前,雙膝著地緩緩下拜,手掌著地,額頭貼在手掌上,連拜三次後,才直起上身,手隨著齊眉,起身後,再把雙手放下,這是非常正式的跪拜禮。侯大勇軍職遠遠比白霜武高,坦然地接受了白霜武的大禮。

白霜武起身後,恭敬地道:“家父得報大仇,全憑黑雕軍仗義出手,下官粉身碎骨,難報節度使大恩。”

侯大勇嘆道:“白節度使是大週一代名將,當年在高平,在下曾有幸跟隨著白節度使一起殺敵,如令也常常回想起白節度使在戰場上地英姿,只可惜,白節度使竟在黑熊山為党項人所害。”

白家先祖是沙陀族人,沙陀人都是天生的軍人,吃苦耐勞,富有犧牲精神,在大唐中晚期動盪不安的歲月裡,沙陀軍曾威震天下。白重贊極具先祖遺風,崇尚武力,並以軍法治家,白家子弟從小就在軍營裡廝混,軍營裡的隊形、陣法等事無一不通,因而,白霜勇、白霜武兩兄弟從軍以來,很快就在大周軍中嶄露頭角,白霜勇已是獨擋一面的人物,白霜武也成為殿前司有名地勇將。

侯大勇講話的時候,白霜武雙腳稍稍分開,就如木樁一樣,一絲不動地站立著。侯大勇見白霜武軍姿挺拔,極有軍人氣質,暗贊:“不愧為陛上親兵,軍姿真是出類拔萃。”侯大勇手指著郭炯介紹道:“這位是黑雕軍馬軍都指揮使郭炯。”白霜武和郭炯對視一眼,白霜武拱手行禮道:“參見郭將軍。”郭炯連忙站起身,拱手回禮道:“幸會幸會。”

侯大勇知道白霜武這麼晚來拜訪,頷首道:“白指揮使不必拘禮,坐著說話吧。”

白霜武沒有坐下,神色一暗,道:“我是來投奔節度使的。”

“白指揮使是殿前司勇將,前程遠大,為何要投到我的帳下?”

“黑雕軍威名遠揚,下官心儀已久,巴公原大戰之時。下官親眼見到黑雕軍箭射北漢第一勇將張元徽,重振了大周軍士氣,所以想追隨節度使,北上迎擊党項人。”白霜武說到這,頓了頓,“還有一個原因,我今天動手狠揍了韓倫,他地兒子韓令坤將軍是殿前司都指揮使。正是我的直接上司,俗語說:不怕官,就怕管,雖說韓將軍為人很是不錯,但是,我畢竟打了韓將軍的父親,只怕回到殿前司以後,我的日子不會好過。”

“你打韓倫地時候。知不知道他的兒子是韓將軍?”

白霜武微微一笑,道:“我進城的時候,郭蒼校尉就給我說了韓倫的身份,但是,不管是誰。都不應該在父親剛剛戰死地時候佔了宅子,若害怕權貴而不敢出手,祖宗會恥笑我的。”

侯大勇讚道:“是條好漢子,你就到黑雕軍軍中來。殿前司那邊你不用管了,由我來應付,我任命你為黑雕軍步軍副都指揮,給黑雕軍步軍都指揮使胡立當副手,明天就跟著部隊北上,相關手續自有人幫你辦理。”黑雕軍副都指揮使是段無畏,段無畏被郭炯調到了西北獨立軍,也就是原來的慶州馬軍。白霜武正好可以接替段無畏的位置。

白霜武沒有想到侯大勇如此爽快就答應了自己地的請求,而且自己還升了官,按大周軍制,軍隊的基本建制單位為營,每營約五百人,四營或五營為一軍,冠以地域名稱,軍的指揮官叫都指揮使。營地指揮官叫做指揮使。侯大勇一句話,白霜武就由步軍指揮使升為了步軍副都指揮使。

侯大勇勉勵了白霜武幾句後。白霜武就告辭離開衙門後院。郭炯看著白霜武筆直地背景道:“黑雕軍又收得一員勇將。”侯大勇看了一眼白霜武,又看了郭炯一眼,突然道:“郭郎今年有二十七歲了吧。”郭炯不明白侯大勇為什麼突然會問起年齡,道:“滄州從軍之時二十三歲多了,現在已滿了二十七歲了。”

“你在滄州投軍之時,伯父並不願意,是你再三堅持伯父才最終同意,郭伯父後來給我說了原因,當時你的妻子不幸因病過逝了,你在家裡難免睹物思人,所以才想到投軍。”侯大勇早就知道郭炯地傷心事,今天是第一次說出來。

郭炯默默地點了點頭,郭炯在十八歲成親,他和妻子感情極好,他地妻子體弱多病,婚後一直無子,妻子病逝後,郭炯無心續絃,黑雕軍招兵賣馬之時,他一方面想出去闖蕩一番,另一方面,也想借機把自己從陰影中解脫出來。

侯大勇用誠懇的語氣道:“三年來,郭郎在黑雕軍中屢立大功,郭家世代為文臣,現在出了個傑出的將軍,郭郎也為郭家列祖列宗增了光。不過,我心中一直掛著一件事情,郭伯父只有你一個兒子,中國有句古話,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戰場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作為你的兄長,想勸你一句,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忘記過去,才能迎來嶄新地生活。”

郭炯頗有些感激地看了侯大勇一眼,道:“這麼多年了,我已經放得下了,只是身在軍中,那有心思去考慮這些事情,父親幾次帶信說要給我訂親,都被我推脫了。”

侯大勇沒有繼續深入探討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白家世代為將,個個了得,在涇州軍裡還有一人,名叫白霜華,是涇州軍步軍副指揮使,他參加了奔襲固原之戰,我把他調到西北獨立軍來,做你的副手。”

白霜華在涇州軍中管理內務,很少露面,郭炯道:“我見過涇州軍節度副使吉青陽和步軍副指揮使劉北山,這個白霜華只是聞其名,沒有見過面,他是白家的旁系弟子吧。”

侯大勇神秘地笑道:“我的命令已經發出去了,明天他就到西北獨立軍來報到,到時你自然就知道了。”侯大勇神秘地笑容反倒把郭炯弄得頗為疑惑,他沒有多問,拱手道:“我告辭了,節度使也早點休息,明天就要開始長途行軍了。”侯大勇站起身,做了幾個擴胸運動,道:“大家都是勞碌命。在涇州城的前兩天,手中無兵之時,無所事事也真是讓人難受,行軍對於黑雕軍來說,不是難事。”

侯大勇把白霜華安排到西北獨立軍,其實是另一深意,郭炯喪妻後沒有再娶,他又沒有子嗣。這成了其父郭行簡的心病,在黑雕軍離開滄州之時,郭行簡也對此表示了深深的擔憂,黑雕軍離開滄州,一晃就是三年,黑雕軍打了三年惡仗,郭炯的婚事也就耽誤了下來,那日侯大勇看到女扮男裝的白霜華之後。不禁想起了打光棍的郭炯,軍情營很快就把白霜華地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侯大勇打心眼裡覺得這兩人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真是一對天造地設地良緣,於是。侯大勇利用職權之便,竭盡全力為兩人創造機會,至於能不能成就一樁姻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侯大勇看著郭炯的背影。自嘲道:“黑雕軍光棍漢子還真是不少,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變成皮條客了。”話音未落,就看見郭炯轉身回來,身後還跟著一人,卻是已經做了刺史的梁守恆。

侯大勇大喜,道:“梁明府總算到了。”梁守恆在鄭州的時候,是鄭州府錄事參軍事。被侯大勇開後門調到了鳳州後,任鳳州刺史一職,刺史被尊稱為明府,因此,侯大勇稱呼梁守恆為梁明府。

梁守恆滿身風塵,渾身是汗水,他拱手道:“從鳳州過來,走了七天。下官是第一次急行軍。可把我累壞了,幸好及時到了涇州。總算沒有誤事。”

侯大勇走到門口,對著書房門外約三四米的一名值勤的親衛道:“把黃老六叫過來。”一會,睡眼矇矓地黃老六就跑了過來。侯大勇道:“快把燉地牛肉湯拿一碗過來,再弄幾樣清爽地小菜,有沒有現成的粥,也盛一碗過來,梁明府肯定餓壞了。”

黃老六不斷點頭道:“牛肉湯、粥都有,時鮮小菜也理好了,梁明府稍等片刻,很快就弄好。”

郭炯笑罵道:“黃老六,剛才你不是說沒有牛肉湯,怎麼現在又有了。”

黃老六摸著腦袋,嘻嘻笑道:“只留了一小罐,符娘子地命令,我可不敢違背。”

侯大勇對郭炯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從涇州北上靈州,距離遙遠,後勤跟不上,這仗根本沒有辦法打,梁明府現在是西北聯軍的督糧官,坐鎮涇州,為西北聯軍協調輜重糧草。”

梁守恆喝了幾口茶水,清香的茶水入口,精神為之一爽,他道:“節度使用沸水沖茶,比放了鹽和各種香料的茶湯味道要好得多,喝此茶才能品味山水之靈氣。”

唐時喝茶很有講究,有“清平茶”、“貴妃茶”、“文士茶”、“禪茶”和“民俗茶”等很多種類,清平茶程式繁多,分為備器、鑑賞茶餅、炙茶、碾茶、篩茶、候湯、投鹽、舀湯、置茶兌湯、分茶、敬茶、聞茶、觀色、品茶、謝茶等十六個步驟,傳說李白喝了清平茶,詩性大發,揮毫寫下了千古名篇《清平調三首》;而佛門禪茶是佛教中地一種茶道,是禪師茶藝、佛門品茗的高雅藝術,分為禮佛、淨手、焚香、備器、放鹽、置料、投茶、煮茶、分茶、敬茶、聞茶、吃茶、謝茶等程式。從清平茶和佛門禪茶可以看出,這時茶湯是要放鹽的。另外還有所謂“吃茶”,就是將茶與蔥、姜、棗、橘皮、茱萸、薄荷等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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