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們才坐在地上休息。而侯大勇稍事休整之後,就讓親衛掛好地圖,搬了一張椅子,就坐在地圖邊一動不動地看。
兩個親衛把坐在地上的時英扶到屋內,錢向南拿著一個皮囊,走進屋,看著眥牙叫疼地時英,道:“這有點老藥酒,喝了矇頭睡覺,明天一點事都沒有了。”
時英看著錢向南行動自如,有些羨慕地道:“聽說錢觀察曾做過縣令,想來也是讀書人出身,何時打熬得這一幅好筋骨。”
錢向南笑道:“去年節度使奉旨到鳳州與蜀軍作戰,我就到了黑雕軍,黑雕軍訓練極苦,我們這些幕僚們全部要參加早上的晨練,第一天跟著軍士們練完,好幾個幕僚哭爹喊娘,久了就會習慣,現在一天早上不起來晨練,身上還不舒服。節度使常說一句話,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從我這一年的經歷來看,確實是至理名言。”
時英感嘆道:“以前看戰報,樞密院的同僚們對黑雕軍地戰果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今天跟著黑雕軍跑了一天,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殿前司、侍衛司兩軍是大周禁軍,軍士都是從大周各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可是據在下看,禁軍訓練水平不如黑雕軍。”
錢向南放下了皮囊,對時英道:“好好休息吧。”說完轉身出門,錢向南聽到時英把禁軍和黑雕軍放在一起對比,雖知他是無心之語,心中卻總覺得有些不妥,至於為什麼不妥卻也說不出來,這種情緒由來已久了,他走出時英的房門時,便沉默了下來,走過侯大勇的房間,透過房門的點點燈光,看到侯大勇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地圖邊,
錢向南走了幾步,也覺得大腿跟破皮之處火辣辣地疼,“為什麼軍情營之事要做得如此隱蔽,連陛下都要瞞著?哎,不想這麼多了,睡覺去。”錢向南心中明白,至從他執掌軍情營以來,自己的命運就和侯大勇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喝了老酒,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時英感覺精力又恢復了。從大梁出發以後,他們一直沿著黃河在西進,到了華州以後,就離開了黃河,沿著黃河支流馬嶺水北上,這一段沒有驛站,夜晚就在在馬嶺水岸邊安營紮寨,經過兩天一夜的急行軍,從華州出來的第二天下午,頒州城出現在大家面前。
時英平時在樞密院裡,每天舒適地坐在樞密院地大院子裡辦公,無聊之時,對“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意境頗為嚮往,不時幻想著帶領一支鐵血之師,橫沙草原和大漠,建立不世的功勳,這是每個熱血男兒都有的英雄夢。可是這幾天的急行軍,讓時英真切地認識到夢想和現實的差距,想起以前喝著熱茶,和幾個從未帶過兵的年輕人在樞密院裡指點江山,想來實在有些滑稽。
進入頒州城的之前,在一條小河邊,侯大勇命令休息一柱香地時間,洗臉,梳頭,整理服裝,擦淨武器。等到軍士重新上馬之時,黑雕軍親衛又變得衣甲鮮明瞭。
頒州留守、節度副使孫延進已經接到了八百里加急地文書,當聽到侯大勇到城門的訊息後,他連忙帶著頒州衙門地官員到城門來迎接。孫延進曾在高平之戰和侯大勇見過面,當時兩人職務差不多,常常跟在柴榮身後,相互間十分熟悉。他一眼認出走到隊伍前面,身穿一身銀甲、臉色微黑的雄勝軍節度使侯大勇。
侯大勇身後是兩名文職官員,然後是四人一排的軍士,最後是一些戰馬,隊伍雖然人數不多,卻如剛從軍營出來檢閱的隊伍一樣,隊形嚴整、士氣高昂、精神抖擻,一點都不象剛剛長途跋涉而來。
侯大勇跳下馬,和孫延進稍作寒暄,把樞密使承旨時英介紹給孫延進,然後開門見山道:“軍情萬分緊急,趕快到衙門去。”孫延進接到侯大勇和樞密使承旨時英聯名信後,就明白了侯大勇將出任西北戰事的總指揮,他說道:“我明白。”利索地跨上了戰馬,一掉馬頭,一行人直奔頒州衙門。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