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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風雲再起(十)(1/2)

作者:小橋老樹
第八十七章風雲再起(十)

渭州城上,刺史古春和觀察判官趙普密切注視著城外党項軍的動靜,渭州城高兵少,固守待援是渭州軍最好的選擇。

看到党項軍逼著老百姓挖壕溝,刺史古春頗有些慌亂,他對著身邊的觀察判官趙普道:“看來党項人是想困死我們,也不知各路大軍何時能攻過來解圍,城中軍糧倒足,恐怕有不少老百姓要缺糧。”

自從党項軍打過來後,趙普就一直堅守在城牆上,他現在衣服凌亂、頭髮蓬鬆,和諸葛亮的形象很有些差距。趙普用手拍了拍衣服,一陣灰塵從衣服上騰起,他不緊不慢地道:“幸好城中糧倉還算充足,從現在起減少軍士每天的定量,再支撐一個月沒有問題。只要堅守住一個月的時間,各節鎮的人馬齊聚涇州,党項人若不想被殲滅在西北,只能退到固原去。”

古春抱怨到:“各節鎮的軍隊來得也太慢了,鳳翔軍、慶州軍、永興軍,都應該到了,我們被圍在城中,我外面失去了聯絡,也不知情況如何。”

趙普並不著急,他胸有成竹地道:“據下官推測,西北戰事最大的問題是各節鎮的人馬亂成一團,沒有統一的指揮。打如此規模的仗,陛下肯定會任命一名招討使,統一指揮西北各軍。從時間上來說,西北的軍情從頒州報到大梁,最快要八到九天,聖旨從大梁出來,速度還要稍慢一些,可能十天到十二天能到西北,這樣一來,前後二十多天到一個月的時間,西北各軍都沒有統一的指揮,這段時間只有各自為戰。很難把党項人擊敗。”

刺史古春對趙普的神機妙算深為佩服,趙普到渭州的時間並不長,他一到渭州,就到邊境走了一圈,回來後提出要加大城中的糧食諸備,當時古春對趙普這個提議不以為然,在趙普據理力爭之下,古春才勉強同意加大城中諸糧。古春現在想起來仍有些後怕。若當時不增加糧食,渭州城早被党項人困死了。

古春是世家子弟,到邊關來任刺史不過是為以後的晉升增加些籌碼,他向來口無遮擋,見親衛都在遠處,就對趙普道:“城內地糧食還能支援一個月,但願聖旨早到,打退這些可惡的党項人。哎。這邊關剌史,真不是人乾的,党項人、回鶻人、吐蕃人,個個都如狼似虎,隨時都可能打過來。讓人提心吊膽,說不定那天小命都要丟在這裡,等這一仗打完,我回大梁走些門子。爭取調回大梁去,雖說少拿些銀錢,可是日子過得踏實,不必擔心一覺醒來,城外又有胡騎在攻城。”

趙普聽到古春說這話,禁不住笑了起來,道:“只要守住渭州,就是大功一件。到時走走門子,升任節度使也極有可能,節度使到時可別忘了在渭州城上一起殺敵的趙普。”

趙普家族世代為官,不過都是六七品的小官,趙普的曾祖父,曾在晚唐時任三河縣令,祖父任過澶州司馬,而父親任過相州司馬。趙普青少年時期也曾讀書。但是學無所成,於是步了祖父、父親的後塵。先是投在充州為幕僚,後任隴州巡官,再投永興軍節度使劉詞,被闢為從事,劉詞極為欣賞趙普,劉詞死前向範質推薦了趙普,趙普被範質任為觀察判官,參加了徵淮南之戰,南征暫時結束後,渭州就被調任為渭州觀察判官。

世代為官的家族傳統讓趙普很懂得為官之道,世代為小官地處境讓趙普深深體會到仕途的艱辛,轉戰南北當幕僚的經歷讓趙普眼界開闊,這些因素綜合起來,造就了趙普毒辣的眼光,高超的辦事手腕。趙普來到了渭州後,沒幾天,就把剌史古春的性格以及渭州的形勢琢磨得一清二楚,他有針對性地做了幾件事情,很快就取得了古春的信任。

古春當上剌史全憑祖輩地積蔭,但是他有一個世家子弟通常不具備的優點,就是具有自知之明,而且頗有用人之能,他看見趙普能幹,就放手讓趙普代行刺史之責,自已樂得逍遙和清閒。他聽到趙普半是拍馬屁半是開玩笑的話,笑容可掬道:“若有這麼一天,我一定向朝廷保舉你。”

古春未做官時,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樂,他喜歡到山上去圍獵,所以箭法還算不錯,他看到數名党項軍距離城牆較近,用眼光目測了一下,取出一張長弓,對著城下正在督工的党項軍軍士射去,這支鐵箭去勢極快,但是督促挖溝的党項軍軍士地實際距離比目側距離更遠,箭支無力地落在距離党項軍還有數米的地方,地上的箭支,在城牆上看起來,就如一根小草,古春遺憾地道:“若沒有這些老百姓,我們就用床弩來射殺這些可惡的党項軍。”

一名年輕地党項軍看城上守軍往下射了一箭,他是一個好動之人,守著挖了半天壕溝,心中早就不耐,巴不得弄些事情出來,見城上往下射箭,也取過長弓,上前走了十幾步,照著城牆上就射了一箭,這名党項軍士有一身的力氣,這一箭,竟然差點攀上了城牆,嚇了古春一跳。

古春笑罵道:“這個党項人好大的力氣,吃肉長大的真是不一樣,嚇了老子一跳。可惜我沒有看到那一天黑雕軍和党項軍的騎術比賽,黑雕軍的騎手們真是那麼歷害嗎,連這些天天騎有馬背上的胡人都追不上他們?”

趙普親眼看見了党項騎兵和黑雕軍前鋒營的追逐,對黑雕軍這個前鋒營地戰鬥力印象深刻,他道:“那天出現在渭州城外的騎兵,應是黑雕軍的前鋒營,黑雕軍近年來威名遠揚,確實不是浪得虛名,難怪能連敗吐蕃人和回鶻人。”他若有所思地道:“說不定,雄勝軍節度使侯大勇會成為西北戰事的總指揮。”

古春拉開長弓,又向下射了一箭,道:“這極有可能。黑雕軍在西北各軍中實力最強,而且,雄勝軍節度使侯大勇的妻子是符皇后的五妹,侯節度使也算是皇親國戚。”

古春和趙普在議論侯大勇的時候,侯大勇正在心急如焚地地趕路,他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飛到涇州前線去。

侯大勇率親衛們從鄭州到陝州這一段路程,雖然沒有任何耽誤。速度也很快,但是,他們是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在趕路,該行軍就行軍,該休息就休息,在侯大勇心目中,涇州軍情雖然緊急,但是並沒有到十萬緊急地時候。他研究了党項軍和西北各個節鎮軍隊地實力和部署情況,鳳翔軍、永興軍等待幾個節鎮軍隊的實力頗強,党項軍在重重包圍中,無法佔到多大地便宜,即使在某次戰鬥中打勝仗。可是總體戰略形勢是對党項軍不利的。

唯一讓侯大勇有些擔心的是党項房當族首領房當明所率領的三萬党項軍,這三萬党項軍消失在清水河畔,去向不明,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當侯大勇來到陝州之時。軍情營送來了房當明及這三萬党項軍的下落――這三萬党項軍出現在西會州。

西會州位於黃河岸邊,仍是党項人控制地地區,距離靈州不過一天的路程。這份情報是扮作蜀商的軍情營軍士冒死探知的,他得到這份情報後,敏銳地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命令得力手下高東山從西會州潛入周境,然後沿洛水順流而下,五天後。來到了洛水匯入黃河處――同州,此時侯大勇還沒有到同州,軍情營送信的軍士便沿黃河岸邊向東走,在陝州終於見到了侯大勇一行。

這個路線說來很簡單,可是途中的艱辛,沒有親身經歷之人難以想象,侯大勇見到這名軍士的時侯,原本強壯地軍士已經變形了。體重下降了近四十斤。把情報交給侯大勇後,就癱倒在地。此時。軍情營的規模遠遠不及飛鷹堂,在陝州沒有相應的機構,侯大勇就把這名勇敢的軍士交給了富家商鋪陝州分店,侯大勇牢牢記住了這名不畏艱險的軍情營軍士:高東山。

軍情營送來地情報,證實了侯大勇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西北軍情比表面上看起來要嚴重得多。侯大勇臉色凝重地對錢向南道:“西會州,距離靈州不到一天的距離,靈州歷來是邊防重鎮,房當明陳兵在靈州之旁,其用意非常明顯,房當白歌的人馬,不過是障眼法。”

靈州在唐朝時地方行政上隸屬於京畿道管轄,當時唐廷在靈州設立大都督府,指揮7個軍府,統轄範圍從現在遼國地雲內州以西至蘭州以北,是唐朝在全國實力最強、兵馬最多、土地最為廣闊的北國巨防。更為重要的是,當時境內還設有統稱為“六胡州”的少數民族自治地方政權。後來在“安史之亂”中,唐肅宗在此繼位並完成光復兩京的大業,使得靈州成為再造唐室的中心發祥地。唐代大將郭子儀也曾經在這裡擔任朔方節度使。因為有最大的敵人突厥存在,靈州在唐時一直是極為重要的軍事重鎮,突厥滅亡後,靈州地戰略地位才慢慢下降。

錢向南作為一名讀書人出身的官員,對於這段歷史極為熟悉,有了軍情營的情報,形勢自然一目瞭然,他頗有些緊張地道:“我們距離涇州尚遠,等到我們到了涇州,可能靈州已經失守,必須想辦法把這個情報傳到靈州去,讓靈州軍提前作好應對的準備,靈州肯定有大仗要打。”

“對,靈州才是党項軍的重點,若靈州被党項軍攻下,鹽州這等城池必不可保,如果是這樣,靈州、鹽州和銀、夏、綏、宥四州皆落入黨項人之人,党項拓跋部和房當部則連成一片,北依草地,西接甘、涼,党項人必會和契丹一樣,成為中原的大敵,我們一定要趁著党項人羽翼未豐之時,把潛在的危險消滅。”在侯大勇知道的歷史中,党項族建立地西夏,和宋朝對峙數百年,屢次把宋軍打得大敗,成為宋朝在西北地一個強敵,終宋一朝,都沒有解除西夏的威脅。

錢向南初聽之時。覺得侯大勇有些危言聳聽,可是,他看著地圖想了一會,越想越怕,看侯大勇地眼光很有些佩服和敬意了。

侯大勇沒有過多談論這個問題了,當務之急是儘快拿出具體地對策來,他對錢向南道:“快請樞密院承旨時英到帳裡來。”時英是陛下親命的宣旨使節,時英沒有宣旨之前。侯大勇雖有兵符卻並不能號令其他節鎮,因此,這種大事必須通報給時英。

錢向南出去後,侯大勇就坐在書桌前,字斟句酌地想著如何向柴榮報告此事。侯大勇的書法極差,他並不想在陛下面前掩飾極差的書法,這種露拙有時會讓人覺得更加誠實可信,一員武將。文治武功都歷害,對於皇權來說,並非是是一件令人真正愉快的事情。

樞密院承旨時英進帳之時,侯大勇還沒有把簡訊寫好,他抬起頭。道:“時郎稍坐片刻。”

很快,侯大勇寫好奏摺,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向柴榮作了報告,但是。對於情報來源,侯大勇則說了謊,他稱黑雕軍獅營捉住了一名党項軍頭領,党項軍頭領扛不過獅營的重刑,無意中說出了房當明在西會州陳兵數萬之事。侯大勇寫完信,再次想了想這個慌言,應是沒有多大問題。

樞密院承旨雖是一名小官,可是。樞密院掌管全國兵事,時英對軍事也並不陌生,他聽完之後,也看出了形勢的險惡。

侯大勇看到時英已經明白了局勢,就道:“我已向陛下上奏此事,現在關鍵是要把這一情況通知各位節度使,特別是靈州、鹽州和延州三地,三州軍隊此時絕對不能南調。要充分作好應戰準備。”

時英極為聰明。一點就透,他已經知道侯大勇請他來是何事。只是對敵情的這個判斷對於全域性影響極大,若判斷失誤,極有可能犯下戰略錯誤,於是,他盯著侯大勇,鄭重地問道:“党項軍陳兵西會州地情報準確嗎?是否一定會攻打靈州?”

侯大勇明確地道:“房當明率三萬党項軍在西會州,這個訊息來源可靠。”又道:“如果不攻打靈州,為何要勞民傷財大規模調動軍隊?我敢負責任地說,党項軍必定要攻打靈州,或許,現在已經開始動手了。”

時英是個精瘦而英俊的年輕人,他長著兩道濃眉,聽了侯大勇的回答,濃眉向上揚了揚,道:“既然如此,就馬上以節度使和我的名義寫一封信給西北各節鎮,通報緊急軍情,請靈州軍、鹽州軍和延州軍做好應敵準備,如軍隊已南下,則立刻緊急返回,樞密院承旨雖然官職低鄙,卻也算是奉命傳旨的欽差大臣,我就大膽地作一回主。”

陝州城門洞開,十幾匹快馬從城中出來,帶著八百里加急的腰牌,一匹向著大梁而去,他身上帶著侯大勇給陛下奏摺,其他的向著西北急奔,他們身上都帶著侯大勇和時英兩人聯合簽名的信件。

侯大勇一行從陝州出來,就開始了急行軍,坐鎮陝州地保義節度使送給侯大勇一行每人一匹快馬,這樣,行軍時兩匹馬輪換著騎,保證了馬力強健。第三天傍晚就到了華州,眾人下馬的時侯,大腿全部磨破,特別是時英,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長途急行軍,從馬上下來之時,腳一軟,坐在了地上,而黑雕軍的眾親衛,雖然疲憊不堪,行走之間法度未亂,井然有序地查看了驛站,安排了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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