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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2/3)

作者:庚新
的按住。

捂嘴的捂嘴,抱腿的抱腿。

“唔唔唔~~”

被一眾兄弟舉了個懸空的金吾衛還不知發生了何事。

只是瞪大一雙驚恐的眼睛,拚命掙扎著,眼中滿中:你們做甚?捂我嘴做甚?好你個黃三郎,是你帶頭的對不對?我早就感覺你看我的眼神不對!我把你當兄弟,你特麼想……

“小聲,小聲點!”

黃三郎滿頭大汗,低聲道:“若驚動了那邊的貴人,大夥一起死。”

這話,令查探訊息的金吾衛瞬間明白過來。

連連點頭。

眾人這才鬆開他的嘴。

架著他直僕到李敬業面前跪下。

“說,查到了什麼?”

“查到……咕嘟~”

“你特孃的別吞口水,快說!”

“查到了,這酒肆,是郡公的產業!”

“郡公?”

李敬業心頭狂跳,嚇得聲音都變形了:“莫非是蘇大為?”

我特麼就知道,一但涉及到蘇大為,所有的事都不簡單。

這蘇大為,就是我命中的災星!

“不是!”

這聲音令李敬業一愣:“不是蘇大為的產業?”

“不是。”

那金吾衛喘了口氣道:“是丹陽郡公,丹陽郡公家的。”

丹陽郡公李客師。

李敬業氣得臉都變色了。

雙眼噴出怒火:“你特麼說話能不大喘氣嗎?”

丹陽郡公的產業,與那蘇賊家的有何區別?!

這念頭才起。

啪!

一個冰涼的東西擱在他的肩上。

李敬業正在暴怒中,憤然拍開:“滾開!”

誰知那東西再次遞過來。

森寒刺骨。

身邊金吾衛的眼神都不對了。

李敬業瞬間反應過來,身體繃緊。

他的眼神隨著冷汗,向下看去。

一眼看到冰冷的刀刃橫在自己脖頸上。

“大唐百騎,負責巡守此處,幾位……跟我走一趟。”

半盞茶的功夫,數十名金吾衛被押至馬車前。

被不知名身份的人喝令跪下答話。

若在平日,金吾衛們都是眼高於頂,個個都是大爺,不但不會聽從,只怕還要噴對方一臉唾沫。

可是此時形勢比人強。

就算再眼拙,也看出這馬車中人身份不同尋常。

就連都察寺卿嚴守鏡,竟然仍只是給人打下手的。

經過幾番巡視後,嚴守鏡走至第一駕馬車旁,輕敲了幾聲,對著窗邊低語了幾句。

跪在地上的李敬業豎起耳朵,隱約聽到好像是“無事”。

過了片刻,馬車的車門才打開。

首先下來的,是一名嬌俏的宮女。

然後有身材胖大的太監,小步上來,跪下,伏起身體。

小宮女伸出白皙的手腕,牽起車中人的手。

那人腳踏著太監的背,邁出馬車。

只見此人年紀十八九歲上下。

身長七尺有餘。

身形削瘦,衣衫華貴輕盈。

託在他的肩上,有一種弱不勝風之感。

膚色青白。

隱帶著一絲倦容。

看上去身骨雖弱,但卻有一種不怒自威之氣。

那雙眼中的眼神,清澈而帶鋒芒。

隨著此人出現,周圍所有人的,一齊向他無聲行禮。

氣氛森然。

李敬業悄悄瞥到此人面目。

心頭劇震。

還沒等別的想法,一旁守備的百騎低聲傳來:“低頭,不許直視貴人!”

李敬業不敢怠慢。

以頭觸地。

冷汗不住流淌。

只因為,他已認出那人的身份。

乃是大唐最光芒萬丈的太陽。

新晉皇帝,李弘。

今次出勤,何止是踢上鐵板,簡直是踢到了巍峨巨山。

哪個混帳報的信,讓我來查這酒肆。

回去非得把此人大卸八塊不可。

李敬業在心中咒罵著。

周圍一片寂靜肅穆。

很長時間裡,除了有人粗重的喘息,聽不到旁的聲音。

李敬業心中充滿好奇。

無數疑問自心中浮起。

大唐皇帝李弘,居然親自出宮。

除了太宗皇帝,這是極為少見的。

高宗在世時,每次出行,都排場極大。

從未有過這般“微服出行”。

而且新帝初登大寶,還未頒佈“寶詔”。

此時聖人出宮,所為何事?

寶詔,就是新帝晉位的第一道詔書。

也是第一道政令。

從中往往可以窺探出許多資訊。

新帝對大唐國勢的方向判斷,政策方向,人員起落,或者一些構想。

可以說,是決定大唐萬世基業的指南針。

是新朝新氣象的奠基國策。

正因為萬分重要,所以被稱之為“寶詔”,或“元詔”。

如今,高宗葬於乾陵。

國喪禮儀都已經完成。

大唐各州各都護府,乃至藩屬,僕從國,西域諸國,天下萬國,都等待著世界的中心,唐帝國新任天子的元詔。

在這個當口,李弘不在宮中推動此事,卻微服出宮。

實在費人思量。

李敬業心中各種念紛踏而凌亂。

沒等他想明白。

低頭的眼角餘光,發現有一雙腳出現在面前。

一個冷清的聲音同時響起:“金吾衛緣何在此?”

李敬業心中一震,顫聲道:“接人投信,說此街有酒肆違國喪孝制,特來檢視。”

沉默片刻,那聲音再次響起:“此是你份內之事,無罪。”

“謝……謝聖人。”

李敬業腦袋重重頓在地上。

“起身吧。”

聽得李弘聲音傳來。

李敬業和身邊金吾衛這才被許可,頭暈腦脹的從地上爬起來。

身穿著鐵甲,跪地半個時辰。

不光汗水浸透,整個腦袋都處在缺氧狀態。

這一起來,有人堅持不住,咕咚一聲倒地。

李敬業也是頭暈目眩。

好險穩住了身形,沒有當眾出醜。

他努力瞪大眼睛。

遠遠看到李弘身旁跟著嚴守鏡,一齊向酒肆走去。

酒肆門大開,有一個身材高大之人,站在門前。

將要行禮。

卻見李弘搶先一步,上去捧住對方雙手,深深鞠躬下拜。

李敬業瞳孔暴縮。

這……

咕嘟!

李敬業喉結蠕動。

腦中一片眩暈。

心中吶喊:早知是此人,我何苦來觸黴頭!

酒肆門前,蘇大為伸手拉住李弘,制止他下拜,低聲道:“陛下,大家都看著。”

李弘卻執意拜下去:“若無阿舅,焉有我之今日。”

許多事,哪怕蘇大為不說,但是做出來,自會有痕跡,自會被人知道。

李弘本身就是聰明人。

身邊又有一群智囊班底。

整個事情回顧一番,便能推出個八九不離十。

先不說高宗駕崩這種敏感話題。

如今大唐朝中大權,俱在武后手中。

武后手中之權,乃是在高宗朝後期,代高宗處理朝政,積攢下的政治聲望,與寒門力量。

在朝堂上,如今忠於武后之人,佔了大多數。

受武后提拔的新晉大臣,如過江之鯽。

事後回顧,方知武后的施政,乃牢牢把握住人事任免,舉薦之權。

與世家門閥有極大的衝突。

但是大勢之下,經歷太宗、高宗二朝連番削弱。

如今世家也無力對抗武后。

至於李弘。

雖然也曾代高宗監國。

但畢竟年紀太輕,以前處理的政務,都是施政方面。

朝廷的財賦稅收,以及人事任免,俱被抓在武后手中。

隨著李弘年歲增長,太后需要交出權柄,此乃大義和朝庭法度。

武后想要改這一切,唯一機會,便是在那之前,壟斷朝政,有興廢立的威望。

而李弘,絕不允許那種情況出現。

這其中,最大的變數,乃是軍權。

昔日武后與蕭禮合作,正是衝著大唐軍制做滲透。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沒想到蘇大為在此時歸來。

李弘手中最強大的一張牌,便是大唐郡公蘇大為。

以蘇大為在軍中的威望。

只要他支援李弘。

李弘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阿舅!”

李弘再拜:“弘兒如今才看得明白,若無阿舅,恐怕我都如父皇那般……”

昔日太子,如今帝王,臉上透出一絲疲憊苦笑。

“先進去再說吧。”

蘇大為伸手示意。

李弘隨著他走入酒肆。

早有都察寺的人將大門守住。

“陛下為何約我在外面敘話?”

蘇大為待和李弘一起登入二樓,在窗邊坐下後,率先發問。

本來皇帝要和臣子談話,應該是召臣子入皇宮。

他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有些話卻不便直接說出來。

“阿舅,這裡無外人,你還是喊我弘兒吧。”

李弘一臉誠懇道。

蘇大為剛要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向窗外看去。

眸光隱隱一閃。

數百丈外。

街道轉角的陰影。

一群頭戴斗笠,悄然佇立在陰影下的僧人中,突然有人爆發一聲短促慘叫。

“師兄!”

周圍僧人大驚失色。

卻見師兄越石捂著雙眼,疼得滿地打滾。

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滲出。

不等眾僧反應,越石強忍劇痛,聲音淒厲道:“快走!走!遲恐不及!”

他方才暗用佛門六通之天眼通,暗中窺探。

想刺探蘇大為與聖人虛實。

誰知竟然被蘇大為發現。

這一刻,越石心中驚駭恐懼,無法形容。

千般驚恐,萬般悔恨也已遲了。

不去招惹蘇大為。

此人神通近乎鬼神!

只要此人在一日,沙門絕對沒有翻盤的機會。

走!

離此人越遠越好!

不得沙門等各異人暗中窺視,遭受重創。

酒肆二樓,蘇大為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李弘。

“陛下在宮中,可是有些不方便?”

洛陽宮中,被武媚娘經營日久。

恐怕人人都是太后耳目。

李弘在宮中,沒有半點秘密,時刻都在武后監視中。

“阿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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