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按住。
捂嘴的捂嘴,抱腿的抱腿。
“唔唔唔~~”
被一眾兄弟舉了個懸空的金吾衛還不知發生了何事。
只是瞪大一雙驚恐的眼睛,拚命掙扎著,眼中滿中:你們做甚?捂我嘴做甚?好你個黃三郎,是你帶頭的對不對?我早就感覺你看我的眼神不對!我把你當兄弟,你特麼想……
“小聲,小聲點!”
黃三郎滿頭大汗,低聲道:“若驚動了那邊的貴人,大夥一起死。”
這話,令查探訊息的金吾衛瞬間明白過來。
連連點頭。
眾人這才鬆開他的嘴。
架著他直僕到李敬業面前跪下。
“說,查到了什麼?”
“查到……咕嘟~”
“你特孃的別吞口水,快說!”
“查到了,這酒肆,是郡公的產業!”
“郡公?”
李敬業心頭狂跳,嚇得聲音都變形了:“莫非是蘇大為?”
我特麼就知道,一但涉及到蘇大為,所有的事都不簡單。
這蘇大為,就是我命中的災星!
“不是!”
這聲音令李敬業一愣:“不是蘇大為的產業?”
“不是。”
那金吾衛喘了口氣道:“是丹陽郡公,丹陽郡公家的。”
丹陽郡公李客師。
李敬業氣得臉都變色了。
雙眼噴出怒火:“你特麼說話能不大喘氣嗎?”
丹陽郡公的產業,與那蘇賊家的有何區別?!
這念頭才起。
啪!
一個冰涼的東西擱在他的肩上。
李敬業正在暴怒中,憤然拍開:“滾開!”
誰知那東西再次遞過來。
森寒刺骨。
身邊金吾衛的眼神都不對了。
李敬業瞬間反應過來,身體繃緊。
他的眼神隨著冷汗,向下看去。
一眼看到冰冷的刀刃橫在自己脖頸上。
“大唐百騎,負責巡守此處,幾位……跟我走一趟。”
半盞茶的功夫,數十名金吾衛被押至馬車前。
被不知名身份的人喝令跪下答話。
若在平日,金吾衛們都是眼高於頂,個個都是大爺,不但不會聽從,只怕還要噴對方一臉唾沫。
可是此時形勢比人強。
就算再眼拙,也看出這馬車中人身份不同尋常。
就連都察寺卿嚴守鏡,竟然仍只是給人打下手的。
經過幾番巡視後,嚴守鏡走至第一駕馬車旁,輕敲了幾聲,對著窗邊低語了幾句。
跪在地上的李敬業豎起耳朵,隱約聽到好像是“無事”。
過了片刻,馬車的車門才打開。
首先下來的,是一名嬌俏的宮女。
然後有身材胖大的太監,小步上來,跪下,伏起身體。
小宮女伸出白皙的手腕,牽起車中人的手。
那人腳踏著太監的背,邁出馬車。
只見此人年紀十八九歲上下。
身長七尺有餘。
身形削瘦,衣衫華貴輕盈。
託在他的肩上,有一種弱不勝風之感。
膚色青白。
隱帶著一絲倦容。
看上去身骨雖弱,但卻有一種不怒自威之氣。
那雙眼中的眼神,清澈而帶鋒芒。
隨著此人出現,周圍所有人的,一齊向他無聲行禮。
氣氛森然。
李敬業悄悄瞥到此人面目。
心頭劇震。
還沒等別的想法,一旁守備的百騎低聲傳來:“低頭,不許直視貴人!”
李敬業不敢怠慢。
以頭觸地。
冷汗不住流淌。
只因為,他已認出那人的身份。
乃是大唐最光芒萬丈的太陽。
新晉皇帝,李弘。
今次出勤,何止是踢上鐵板,簡直是踢到了巍峨巨山。
哪個混帳報的信,讓我來查這酒肆。
回去非得把此人大卸八塊不可。
李敬業在心中咒罵著。
周圍一片寂靜肅穆。
很長時間裡,除了有人粗重的喘息,聽不到旁的聲音。
李敬業心中充滿好奇。
無數疑問自心中浮起。
大唐皇帝李弘,居然親自出宮。
除了太宗皇帝,這是極為少見的。
高宗在世時,每次出行,都排場極大。
從未有過這般“微服出行”。
而且新帝初登大寶,還未頒佈“寶詔”。
此時聖人出宮,所為何事?
寶詔,就是新帝晉位的第一道詔書。
也是第一道政令。
從中往往可以窺探出許多資訊。
新帝對大唐國勢的方向判斷,政策方向,人員起落,或者一些構想。
可以說,是決定大唐萬世基業的指南針。
是新朝新氣象的奠基國策。
正因為萬分重要,所以被稱之為“寶詔”,或“元詔”。
如今,高宗葬於乾陵。
國喪禮儀都已經完成。
大唐各州各都護府,乃至藩屬,僕從國,西域諸國,天下萬國,都等待著世界的中心,唐帝國新任天子的元詔。
在這個當口,李弘不在宮中推動此事,卻微服出宮。
實在費人思量。
李敬業心中各種念紛踏而凌亂。
沒等他想明白。
低頭的眼角餘光,發現有一雙腳出現在面前。
一個冷清的聲音同時響起:“金吾衛緣何在此?”
李敬業心中一震,顫聲道:“接人投信,說此街有酒肆違國喪孝制,特來檢視。”
沉默片刻,那聲音再次響起:“此是你份內之事,無罪。”
“謝……謝聖人。”
李敬業腦袋重重頓在地上。
“起身吧。”
聽得李弘聲音傳來。
李敬業和身邊金吾衛這才被許可,頭暈腦脹的從地上爬起來。
身穿著鐵甲,跪地半個時辰。
不光汗水浸透,整個腦袋都處在缺氧狀態。
這一起來,有人堅持不住,咕咚一聲倒地。
李敬業也是頭暈目眩。
好險穩住了身形,沒有當眾出醜。
他努力瞪大眼睛。
遠遠看到李弘身旁跟著嚴守鏡,一齊向酒肆走去。
酒肆門大開,有一個身材高大之人,站在門前。
將要行禮。
卻見李弘搶先一步,上去捧住對方雙手,深深鞠躬下拜。
李敬業瞳孔暴縮。
這……
咕嘟!
李敬業喉結蠕動。
腦中一片眩暈。
心中吶喊:早知是此人,我何苦來觸黴頭!
酒肆門前,蘇大為伸手拉住李弘,制止他下拜,低聲道:“陛下,大家都看著。”
李弘卻執意拜下去:“若無阿舅,焉有我之今日。”
許多事,哪怕蘇大為不說,但是做出來,自會有痕跡,自會被人知道。
李弘本身就是聰明人。
身邊又有一群智囊班底。
整個事情回顧一番,便能推出個八九不離十。
先不說高宗駕崩這種敏感話題。
如今大唐朝中大權,俱在武后手中。
武后手中之權,乃是在高宗朝後期,代高宗處理朝政,積攢下的政治聲望,與寒門力量。
在朝堂上,如今忠於武后之人,佔了大多數。
受武后提拔的新晉大臣,如過江之鯽。
事後回顧,方知武后的施政,乃牢牢把握住人事任免,舉薦之權。
與世家門閥有極大的衝突。
但是大勢之下,經歷太宗、高宗二朝連番削弱。
如今世家也無力對抗武后。
至於李弘。
雖然也曾代高宗監國。
但畢竟年紀太輕,以前處理的政務,都是施政方面。
朝廷的財賦稅收,以及人事任免,俱被抓在武后手中。
隨著李弘年歲增長,太后需要交出權柄,此乃大義和朝庭法度。
武后想要改這一切,唯一機會,便是在那之前,壟斷朝政,有興廢立的威望。
而李弘,絕不允許那種情況出現。
這其中,最大的變數,乃是軍權。
昔日武后與蕭禮合作,正是衝著大唐軍制做滲透。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沒想到蘇大為在此時歸來。
李弘手中最強大的一張牌,便是大唐郡公蘇大為。
以蘇大為在軍中的威望。
只要他支援李弘。
李弘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阿舅!”
李弘再拜:“弘兒如今才看得明白,若無阿舅,恐怕我都如父皇那般……”
昔日太子,如今帝王,臉上透出一絲疲憊苦笑。
“先進去再說吧。”
蘇大為伸手示意。
李弘隨著他走入酒肆。
早有都察寺的人將大門守住。
“陛下為何約我在外面敘話?”
蘇大為待和李弘一起登入二樓,在窗邊坐下後,率先發問。
本來皇帝要和臣子談話,應該是召臣子入皇宮。
他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有些話卻不便直接說出來。
“阿舅,這裡無外人,你還是喊我弘兒吧。”
李弘一臉誠懇道。
蘇大為剛要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向窗外看去。
眸光隱隱一閃。
數百丈外。
街道轉角的陰影。
一群頭戴斗笠,悄然佇立在陰影下的僧人中,突然有人爆發一聲短促慘叫。
“師兄!”
周圍僧人大驚失色。
卻見師兄越石捂著雙眼,疼得滿地打滾。
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滲出。
不等眾僧反應,越石強忍劇痛,聲音淒厲道:“快走!走!遲恐不及!”
他方才暗用佛門六通之天眼通,暗中窺探。
想刺探蘇大為與聖人虛實。
誰知竟然被蘇大為發現。
這一刻,越石心中驚駭恐懼,無法形容。
千般驚恐,萬般悔恨也已遲了。
不去招惹蘇大為。
此人神通近乎鬼神!
只要此人在一日,沙門絕對沒有翻盤的機會。
走!
離此人越遠越好!
不得沙門等各異人暗中窺視,遭受重創。
酒肆二樓,蘇大為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李弘。
“陛下在宮中,可是有些不方便?”
洛陽宮中,被武媚娘經營日久。
恐怕人人都是太后耳目。
李弘在宮中,沒有半點秘密,時刻都在武后監視中。
“阿舅。”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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