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分神!”
鐵柺李的臉色一黑,從齒縫中吐出兩個字。
原來方才踩在龍身上的蘇大為,只是蘇大為的分身。
就猶如之前李玄的分神投影一般。
只是普通分神很容易被大能看穿。
而蘇大為的分神,簡直毫無破綻,連鐵柺李都被瞞過了。
這是什麼?
這就是在八仙最擅長的領域,狠抽他們一記耳光。
誰都以為蘇大為不敵鐵柺李等四人。
誰都以為蘇大為要麼逃跑,要麼只有死戰。
可現實中,他不僅重創何仙姑,擊退呂洞賓純陽劍。
斬斷漢鍾離火龍。
從鐵柺李神通之下,全身而退。
還神出鬼沒,瞞過四位大能感知,瞬間出現在張果身邊。
將正在復甦的張果,踩在腳下。
由始至終,他的目標都是妖道張果。
“我要走,你們攔不住。”
蘇大為臉色平靜,緩緩道:“我殺張果,你們也攔不住。”
“住手!!”
呂洞賓眼露怨毒,咬牙切齒道:“若殺果老,我必百倍報之!”
漢鍾離拍著肚皮,陰沉的臉上,露出譏諷:“果老與我等幾世輪迴,皆是同修,你敢殺他?不怕我們永世追魂索命?”
“你的母親,親族,你的親人,兄弟朋友,那麼多親朋故舊,都將與你一起為果老陪葬!且三思。”何仙姑擦拭著嘴角血漬,柔聲細氣的說出威脅。
鐵柺李以鐵杖頓時,沉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若以德報怨,放過果老,我保證,放你離開,如何?”
面對這四位傳說大能,或威脅,或譏諷,或咒罵,或引誘,蘇大為只是笑了笑。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嗯???
鐵柺李表情一滯。
只見蘇大為一腳踏出。
波!
張果那顆蒼老的頭顱,猶如西瓜一般,陡然爆碎。
紅白之物,塗了一地。
無頭的屍身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靜~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敢相信,修煉三百餘載的老妖道張果,居然被蘇大為一腳踏碎。
空氣為之凝結。
“你……你怎麼敢,怎麼敢殺果老!”
“果老是我們中最有可能衝破一品,成就真仙的……”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蘇大為,我們與你誓不兩立!”
呂洞賓咬牙詛咒。
漢鍾離低聲嗚咽。
鐵柺李面沉如水。
何仙姑雙眼赤紅,那眼神,恨不得生啖蘇大為的肉。
“張果主動招惹我,擄我妻子,所以他該死。你們要為他報仇,你們也該死。”
蘇大為臉上重現暴戾之色:“你們今天,統統要死。”
那聲音,並沒有刻意提高音量,也並沒有聲色俱厲。
有的只是冷笑。
極暴戾,與極冷靜,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同時出現在蘇大為身上。
呂洞賓、何仙姑、漢鍾離一時失聲。
連對蘇大為的詛咒都忘記了。
鐵柺李用鐵柺重重頓地,忽然長嘆一聲:“罷罷罷,你既已殺了果老,何不就此收手?若真的動手,我等還有保命的神通,到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何況,你那妻子還在附近,若是生死相搏,難免會殃及池魚。
不如你我雙方,今日暫且罷手,如何?”
鐵柺李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試圖說服蘇大為放棄。
連一旁的漢鍾離和呂洞賓、何仙姑三人,都一臉古怪的看向他。
都這個時候了,張果被殺,何仙果被斬破白蓮法器。
漢鍾離被斬了火龍神通。
呂洞賓的純陽劍也受損。
這仇,已是不死不休。
現在說罷手?
誰會罷手?
……
小院中,涼風習習。
李敬玄坐在梨花樹下,仰首望天。
面前的几案,放著數個酒壺,東倒西歪。
上朝的笏板被他隨意的扔在木案上。
嚴守鏡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副景象。
心中不由一動。
以他對李敬玄的的瞭解,平日裡只喝茶。
幾乎從未見過他喝酒。
因為李敬玄說過,要時刻保持清醒。
“右相,不知何事相召?”
“來了,坐。”
李敬玄手執酒杯,眼中彷彿失焦。
直到嚴守鏡開口,他才彷彿回過神來。
執杯的手揮了揮,示意嚴守鏡坐過來。
“今日不見萬姬姑娘。”
嚴守鏡面如皎好如女子。
他先是叉手行禮,然後輕提衣襬,極為優雅的在李敬玄對面坐下。
這位權傾朝野的大唐右相,似乎私生活極為單調,甚至是簡樸得過份了。
據傳說在聖人潛邸時,李敬玄做為太子府中人,行事反而極為跋扈。
甚至多年前在軍中,曾與蘇大為有過一些摩擦。
直到他回長安被聖人封為右相,彷彿變了一個人。
城府變得極深。
在朝中,揮斥方遒,極為霸道。
而私生活,簡直變成了一個苦修者。
平日府裡除了公務,這後院,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琴姬李萬姬,以及嚴守鏡二人能進。
有時候,嚴守境也覺得奇怪。
不明白為什麼李敬玄會對自己另眼相待。
對自己的器重,遠遠超過對一般的朝臣。
就算他已是都察寺寺卿。
李敬玄對他的親善,仍有些過份了。
這些念頭,自嚴守鏡腦中一閃而過。
他提壺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右相怎麼想喝酒了?”
“想起一些往事。”
李敬玄長嘆一聲,放下酒杯,向嚴守鏡看過來。
他的神色有些奇怪:“守鏡,你……會吹簫否?”
咳咳咳……
嚴守鏡大聲咳嗽起來。
……
“今日罷手,來日還是要作過一場。不用那麼麻煩,一起上吧,恩怨兩清。”
蘇大為一手伸出。
這個動作,令鐵柺李大為緊張。
卻見蘇大為將手一召。
那手的方向,一頭青驢撒著四蹄,從山林間撒歡的奔出。
驢背上馱著昏迷的聶蘇。
驢屁股後面還拖著一個小道童,正是清風。
“這是……”
鐵柺李的臉都綠了。
蘇大為的能力裡,有一種可以懾服生靈的神通。
方才漢鍾離的火龍,就險些被他當做座騎。
果老這頭青驢,什麼時候也被他給服了?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一眼看過去,待見到那青驢方向,站著另一個蘇大為時,鐵柺李一個激靈,明白過來。
分神!
那是蘇大為的另一個分神。
趁著雙方激鬥時,他分神化影。
不但盡挫呂洞賓等人,還有一個分神,遠赴數十里外,將青驢和聶蘇、清風一齊帶回。
這種能力。
只怕二品異人也辦不到。
不拘時間、空間,同時出現在不同地方。
這……這隻怕是觸到了一品真仙的門檻。
李玄臉色鐵青。
危險!
實在危險!!
原本還想回去休整,再從長計議。
可蘇大為展露出的威脅,比他預料還大十倍不止。
看來今日無論如何,不能放蘇大為離開。
李玄本身,也有一些觸到一品真仙的能力。
那是因為他修了好幾世。
其中有一世,踏入一品境界。
只可惜後來沒能捱過大劫。
但輪迴之後,靈識不滅,終究還是有些神通留下來。
這蘇大為,短短十八年,便修至異人二品。
如今更是顯露出一品的某些神異。
“此人不除,我們只怕永無寧日。”
呂洞賓、漢鍾離、何仙姑三人向他靠攏。
這一瞬間,他們雖是人多的一方。
但卻毫無安全感可言。
彷彿蘇大為一人,便真能屠盡八仙。
“道兄,怎麼辦?”
“本來想果老突破一品,就能幫我們修行圓滿,成就真仙,但是現在,果老的氣運被蘇大為奪了,我們唯一的機會,只有斬殺蘇大為。”
“還有他手中那名女子,果老說過,這女子來歷不凡,若是用來煉丹,只怕能助我們位列一品,甚至有破碎的可能。”
呂洞賓說著,眼露貪婪之色。
鐵柺李嘆了口氣,語帶悲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本不願出此下策,但若想修成大道,只有這一個法子了。”
漢鍾離向他掃了一眼。
臉上帶著一絲譏諷。
李玄道兄,你都奪人肉身,奪舍重生了,還在乎這些小節?
“此賊神通深不可測,只有用那一招了……”
“那是我們躲避天劫的手段,若是不能斬殺蘇大為,只怕後患無窮,說不定真會生死道消。”
“兩害取其輕。”
“先殺了蘇大為。”
鐵柺李與漢鍾離等人小聲交談,暗自結印施法。
蘇大為根本不在意這些。
在他眼裡,八仙,不過如此。
原以為二品異人會很兇猛,但是真動手才發現,這些人,雖然傳說中名氣那麼大,也有二品境界。
但真動手,也就比三品異人厲害一級。
遠不如張果帶來的威脅大。
“小蘇!”
身體疲憊欲死,但有一股力量還在支撐著他。
強撐著走到青驢面前,遠遠看了一眼自己的分神。
那個渾身籠著黑氣的暴戾蘇大為,身形緩緩消散,化為真元,匯入體內。
這讓他疲倦冰冷的身體,注入一股暖***神一振。
與此同時,分出一縷神識察看聶蘇的情況。
眉頭不由皺起來。
聶蘇的情況,有些古怪。
似乎,並不只是被人下禁制那麼簡單。
就在他分心檢視的瞬間,那個被青驢拖著狂奔數十里路,拖得血肉模糊的清風道童,掙扎著,伸手碰了碰地上張果的屍體。
一滴青血,融入他的指尖。
清風道童眼神一變。
雙眼變得青色凜冽。
他偷眼看了一眼遠處蘇大為的背影,突然手足並用,拔足奔逃。
這一幕,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
鐵柺李和呂洞賓等人先是一愣,接著是一喜。
莫非張果未死?
這是附身在小道童身上了?
是了,難怪張果一直帶著小道童,原來是有這個妙用。
奪舍重生,險些忘了奪舍重生!
李玄沒了肉身,都能奪了乞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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