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是為了我……”
“不要這麼想。”
蘇大為摟著聶蘇,兩人正躺在屋頂。
這個角度很好,可以仰躺下看天上的星星。
蘇大為抱著聶蘇在懷裡。
小蘇在他懷裡蜷縮著身體,如同貓一樣。
不遠處,黑貓小玉趴伏著,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幽幽綠芒的貓瞳漸漸眯起。
它覺得人類很無趣。
不過,詭異也沒什麼意思。
地面上,黑三郎虎地站起來,衝著屋頂賣力的搖著尾巴。
它也很想跳上去,可惜方才一跳,就被蘇大為一腳給踹下去。
說是太重了,怕把屋頂給壓榻了。
“無論是小蘇你,還是柳娘子,都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到你們。”
“嗯。”
聶蘇將腦袋枕在阿兄的胸口上,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心裡莫名心安。
“阿兄,真的不要緊嗎?李淳風阿爺好像說……”
“要不是他,我連剩下的幾個都殺了。”
蘇大為摟緊一些道:“不提這個了,這是男人的事。”
“嗯,我聽阿兄的。”
聶蘇彷彿蚊子般從鼻子裡哼出聲,扭了扭身體道:“阿兄,給我講個故事吧?”
“呃,還要聽故事嗎?”
“嗯,聽你講故事心裡安定。”
好吧,又到了一千零一夜,哄女朋友的時間。
可是講些什麼呢?
一時竟沒有頭緒。
“阿兄?”
“呃,有了有了,我給你講講竹林七賢的故事吧。”
“竹林七閒?”
“對。”
蘇大為抱著聶蘇軟軟的身子,看著天上星月光芒,理了理思緒道:“竹林七賢阮籍擅長裝逼,有一套自己看人的標準,凡是看得上的,就用黑眼珠看,凡是看不上眼的,就用白眼珠看。”
“然後呢?”
“然後?就完了。”
聶蘇:“……”
她輕輕用拳頭捶了捶蘇大為的有:“這算什麼故事?”
“哈哈,大概算是段子吧,什麼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只會用它來翻白眼。”
“不喜歡,阿兄再講一個。”
“再講一個……商朝國君武乙不信邪,非說打雷什麼的不過是自然現象,這倒沒錯,就是嘴欠。他還弄了個木偶,上面寫著‘老天’,沒事就刺著玩,還搞了個血袋往天上扔,拿箭射,自稱‘射老天一臉’。
有一天去渭河打獵,結果晴天一個霹靂,把他給劈死了。”
“完了?”
“完了。”
蘇大為話音剛落,就覺得聶蘇掐起自己脅肉微轉了半圈。
“嘶~小蘇,你學壞了啊。”
“還不是阿兄,講的故事一點也不好笑,好冷。”
“那我再講一個,再講一個,你別擰了,哎呦,說了別擰了!”
蘇大為抓住聶蘇的小手,搜腸刮肚的想了想道:“據說春秋時,齊國有兩個猛男,一個住城東,一個住城西,有一天兩人在路上相遇。
一個問:壯士,敢不敢喝點?
一個說:有何不敢?
喝!
喝高了。
有酒喝,難道就沒肉嗎?
你是肉我也是肉,怎麼就說沒肉?
抽刀互砍,割肉下酒。
最終兩人失血過多而死。”
聶蘇一臉懵逼,怔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伸出小拳頭在蘇大為胸上捶了幾下:“阿兄還說講故事,一個比一個冷!”
“咳咳,別捶了,再捶心肝都要捶出來了。”
聶蘇一驚,忙伸手替蘇大為撫摸著胸口:“對不起阿兄,我太用力了吧?”
一邊說,還一邊吹著氣,像是哄小孩一樣。
“沒事,和你開玩笑呢。”
“阿兄,我想聽那個石橋的故事。”
“石橋?”
“就是上次你講的,那個阿難,願為心愛女子,化身石橋。”
“要聽這個啊……那我再講一遍你聽。”
蘇大為輕撫著聶蘇的頭髮,心神卻不由飄起。
他想到,自己與小蘇講著佛門故事。
今天卻是一怒幾乎把白馬寺給拆了。
而且與佛門結下仇怨。
如果那些和尚不肯罷休……
要不要點開“滅佛”任務?
這特麼是地獄難度吧。
而且總覺得有些對不起玄奘法師。
當年與佛門,也算有一段淵緣。
“阿兄,阿兄~”
耳朵傳來小蘇軟糯的呼聲。
她的呼吸如蘭似麝,吹在耳邊,又酥又癢,還帶著溫潤潮溼之氣。
“阿兄你在想什麼?我叫你也不理。”
“嗯,剛才在想些事情。”
“什麼?”
“我在想明日陛下召見時,我如何答他。”
“啊,會問白馬寺的事嗎?阿兄要如何應對?”聶蘇的眉頭微微蹙起,一臉關節。
卻見蘇大為一臉凝重,仰頭向天,彷彿面對李治:“我考慮了一晚上,做出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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