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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6章 1.115 東海鯨波

作者:薰香如風
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後世又稱“鯰魚效應”。換作薊王,便是“東海鯨波”。巨鯨東來,將身毒半島,舊有秩序,悉數打破。

東身毒二大強國。大秦婆羅門,多摩梨。先後歸附。尤其趙雲、陳到,攜本部白毦精卒,奪取多摩梨國都,扼枝扈黎大江口。薊王欲擴多摩梨港,為江口港。與央恰布藏布江大灣處,江曲港,相得益彰。

多摩梨國,周千四五百里。國大都城,周十餘里。濱近海垂,土地卑溼。稼穡時播,花果茂盛。氣序溫暑,風俗躁烈。人性剛勇,異道雜居。城側窣堵坡(佛塔),無憂王(阿育王)所建也。自此西北行七百餘里,至“金耳國(注①)”。

因“國濱海隅,水陸交會。奇珍異寶,多聚此國。故其國人,大抵殷富。”故多摩梨國,常為鄰國垂涎。聞多摩梨國,為薊王襲佔。金耳王,遂假馳援友邦之名,不請自來。欲從薊王手中,奪取多摩梨城。兼有多摩梨港。

薊王得報,哭笑不得。

言其愚不可及,卻也知假大義之名,行火中取栗。若言其精明強幹,區區蕞爾小國,大漢雄主當面,誠惶誠恐,俯首稱臣尚且不及,豈敢擅捋虎鬚,死路自尋。

總歸是利慾薰心。果然,熙熙攘攘,利來利往;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無可免俗。

“金耳國情如何?”薊王必有此問。

掌屬國邦交及四方部族禮儀等事之幕府大行令。汝南六賢,虞良對曰:“金耳國,週四千四五百里。國大都城,週二十餘里。居人殷盛,家室富饒。土地下溼,稼穡時播。眾花滋茂,珍果繁植。氣序調暢,風俗淳和。好尚學藝,異道雜居(邪正兼信)。伽藍十餘所,天祠五十餘所。異道寔(實)多。從此西南行七百餘里。至‘羯陵伽國’。”

“國都何所在?”薊王又問。

“國都金耳城,北背扼枝扈黎大江。多摩梨王都,乃其(出海)口也。”大行令虞良,深知薊王所問。

時下身毒。列國王都,皆濱水而建。且多置於南岸。

眾所周知。地轉偏向力,南半球向左,北半球向右。北半球,河流自西向東流,南岸沖刷顯著。且北岸水流平緩,多淤積成沖積扇。因南岸陡峭,北岸平緩。故,江北多雄城,江南多良港。

身毒列國,齊將王都建在南岸,便因南岸,利興深水港。

軍正沮授言道:“世人皆知,主公堅船利器,水戰無敵。料想,金耳國必倚仗象兵,循道而進。”

“謂‘一淵不兩蛟,一雌不二雄;一即定,兩即爭。’”薊王笑道:“命子龍,依計行事。”薊王乃是命趙雲,效攻取多摩梨國都,再取金耳城。

“喏。”公車令郭珉,領命自去。

聖河北岸,上砦。

張郃、馬超,率本部兵馬,並麾下兵車,戍守此地,已有十日餘。人手一把巧工鏟,輔以機關諸器,穿渠掘井,夯土版築,事倍功半。聖河內薊國鬥艦,可經溝塹,環砦一週,隨時馳援。糧草輜重,亦可經水路,運抵砦下津渡。

西林少年,獨當一面。

“大哥。”馬超率西烏鐵騎,巡邏歸營。

“主公有令。”張郃取敕令相示。

馬超雙手接過,展開一觀:“軍正,好計謀。”

“你我依計行事,助主公早日平定十國。”張郃言道。

“嗯。”馬超不由振奮。

聖河北岸,下砦。

張遼、華雄,亦得薊王敕令。

“主公已取聖河城。正督環城港。軍正獻計,滅列國連兵,你我依令行事。”張遼傳閱敕令。

“軍正妙計。”華雄歎服。

張遼麾下三千小月氏義從騎,並華雄麾下二千鮮卑王騎。亦是幕府精銳。四門八將,麾下皆為天下雄兵。中壘將軍典韋,拱衛幕府中軍。不可輕動。另有麴氏先登,並列城陷陣,可為薊王攻城拔寨。繡衣都尉史渙所攜繡衣吏,亦不逞多讓。

以一當十。十萬幕府雄兵,足可勝百萬身毒奴隸之師。

更何況,一漢當五胡。

約定之期。列國聯軍,硬著頭皮,拔營南下。

數十萬大軍,綿延十里。戰象威武,群獸逃竄。與此同時,聖河上,大小船舶,翻轉船翼,連成舟橋。城內二十萬多摩梨援軍,次第過河。於北岸紮下營盤。

沿河岸連營十里。人象嘶鳴,十里可聞。舉火如龍,百里可見。

數十里外。列國聯軍大營,亦有過之無不及。

堅竹深壕,遍地虎落(尖刺)。恨不能扮成豪豬那般。

聖河旗船。

舉千里鏡,遠眺北岸大營。多摩梨王,不禁惴惴不安。若假戲真做,強驅二十萬多摩梨兵卒,與列國聯軍血戰。行借刀殺人。待兩敗俱傷,薊王再坐收其利。追悔莫及。心念至此,便強顏歡笑,試問道:“聞列國已下戰書。王上當何為?”

“三日之內,必見分曉。”薊王雲淡風輕。

“岸上雖有鄙國兵卒二十萬。然恐非列國連兵之敵。”

“大王毋慮。”薊王心領神會:“此戰,只需依計行事,列國連兵必敗。貴國二十萬兵卒,皆可保全。”

“王上,天生。”多摩梨王,亦稍得心安。

身側公車令郭珉,進言道:“我主此來,乃行威服。豈能肆意殺伐,坐視列國血流成河。”

聞此言,多摩梨王終是醒悟。薊王威天下,從不以兵革之利。

此戰,必無意外。

檄文戰書,缺一不可。列國聯軍,既相約一戰。薊王自當應戰。

循古禮。約期未至,不可先擊。

然,“繁禮君子,不厭忠信;戰陣之間,不厭詐偽”。謂“兵不厭詐”是也。又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豈能墨守成規,不知變通。

只因薊王此來,非只為戰勝,乃為求佔領。贏得堂堂正正,方能服眾。

且此戰,事關身毒全域性。薊王亦需做足準備。

次日,便有白波樓船,自殑伽港而來。乘夜色,駛入聖河。夜幕之下,依稀可見。龐大身影,次第登岸。雖不知運來何物。

料想,必是決勝兵器。

奈何大營宵禁。聖河詳情,營中多摩梨將士,皆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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