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下不甘、不情不願,但由於伊諾的態度足夠堅決,眾人還是隻能偃旗息鼓,默默回去進行準備草稿,到時候直接和拉克絲談談。
然後,還沒等他們的草稿準備好,拉克絲那邊的正式稿就出來了。
第二天一早,一篇名為《論恕瑞瑪的背景下的瓦祖安》的文章,被送到了所有輪值談判代表的手裡。
熟悉的行文方式,熟悉的用詞手法,這不得不讓人想到了當初的《告祖安人民書》。
然而,和經過了社會調查之後所寫就的《告祖安人民書》不同,這一篇《論恕瑞瑪背景下的瓦祖安》講述的問題更具有宏觀性。
在這裡主角不再是一個在扭曲社會環境下艱難求生的小男孩,而是變成了一座在歷史浪潮之中飄搖的城市。
瓦祖安,因為獨特的地理位置而興盛,因為帝國的崩潰而沉寂,因為運河的開闢而繁榮,因為高度依賴於日之門的收益而差點走入死衚衕。
在這場跨越了千年的回眸中,拉克絲認真地總結著瓦祖安的得失,並在文章的末尾結合很多其他城市的興衰,提出了很多思考和疑問。
如果說《告祖安人民書》講述的是祖安人的生活,那這篇《論恕瑞瑪背景下的瓦祖安》,則更多的是關於祖安過去的總結,以及未來的思考。
這篇文章並不長,但拿在手裡,給人的感覺卻格外沉重。
傳說曾經的恕瑞瑪帝國有記錄歷史的習慣,但隨著帝國的崩潰,大圖書館被黃沙所掩埋,歷史卻漸漸變成了神話傳說。
但細細讀過這篇文章之時,那種難以言喻的厚重,哪怕是對“正統恕瑞瑪”名號並不在意的祖安人,也能夠切身體會。
放下了文章之後,很多人咂咂嘴,很快發現了這篇文章隱含的那一份囑託之意。
一聲喟然長嘆,大家也只能紛紛收拾好心情,熄滅掉了心中那最後的一份僥倖。
拉克絲小姐……大概真的打算離開了。
……………………
果不其然,眾人的勸說和挽留都沒能生效。
在雙城重建瓦祖安的具體條約簽訂、新的瓦祖安正式成立並獲得恕瑞瑪其他城邦認可之後,她將會默默離開。
勸說無效,挽留不成,最終這些輪值談判人員,也只能將注意力都放在即將到來的談判之中,將不滿發洩到皮城人的身上。
而因為這場談判事關雙方充足瓦祖安之後的秩序,事務繁多且條例複雜,保衛、治安、行政、文化等各個產業都需要有代表分別協商,所以整個談判是瞞不過外界平民的。
於是,這一次,皮城日報和祖安日報難得地統一了口徑,都在頭版頭條發表社評,力證這次的合作是合則兩利。
但即使如此,皮爾特沃夫和祖安的民眾也幾乎沸騰起來了。
皮城人無法接受從此之後和祖安平起平坐——議員和大財閥們被一番敲打之後倒是老實了,反而是平民失去了“和窮鄰居比幸福”的心理愉悅而有了不少的不滿。
而祖安這邊,大家對收回日之門這個結果相當滿意,但和輪值談判組的成員一樣,他們更在意的是拉克絲的離開。
於是,當談判的主要框架被披露之後,皮爾特沃夫和祖安幾乎同時發生了遊行,皮城人抗議議會的軟弱,祖安人試圖挽留拉克絲不要離開。
但很可惜,他們都未能達到自己的目標,雖然有不少爭議還需要謾罵解決,但談判始終穩步推進。
這種情況下,拉克絲和卡蜜爾一致認為,是時候向北恕瑞瑪海岸的各個城市派出使者,邀請他們來觀禮了。
畢竟……雙城聯合,重建瓦祖安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做給這些城市看的——不讓他們真正相信了瓦祖安雖然堅持著恕瑞瑪正統、但卻不打算爭奪正統資格,怎麼開啟這些城邦厚重的貿易壁壘?
而且,派出使者邀請觀禮這件事,本身就是對談判的一種催促,總不能使者都來了,談判細則都沒有定下來吧?
……………………
使者們帶著瓦祖安的零號文書,各自登上了遠航的船隻啟程出發。
瓦祖安的一體化合作方案也在一點點地順利推進。
而就在這時,斯維因帶著最後一批忠誠於自己、忠誠於諾克薩斯的戰士,也終於抵達了貝西利科城外。
在這裡,他見到了親提大軍,前來清理叛逆的德萊厄斯。
此時的德萊厄斯在諾克薩斯軍中,已經是是不折不扣的實力派了——雖然也曾經短暫地參與到艾歐尼亞戰爭中,但後續由於北境弗雷爾卓德的蠻子不老實,他最終被抽調離開、返回到了鐵刺山脈一線,維持北境的戰局。
所以,當其他戰團在艾歐尼亞灰頭土臉的時候,德萊厄斯正在北境和蠻子互刷軍功,在艾歐尼亞戰爭失敗之後,竟一躍成為了軍方舉足輕重的實力派。
為了能讓他盡心盡力地平叛,大統領達克威爾在德萊厄斯出發之前,許諾了相當多的條件,其中就包括了之前很久時間都懸而未決的諾克薩斯之手。
這種情況下,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諾克薩斯,此戰德萊厄斯都必將拼盡全力。
然後,他這才剛剛調集軍隊、抵達了貝西利科,就先看見了一個不是自己目標、但的確被諾克薩斯帝國所懸賞的人。
斯維因。
“斯維因……你是和貝西利科人勾結到一起了麼?”雖然和斯維因有過一段順利的合作,但德萊厄斯依舊不假辭色道,“還是說,你以為因為德萊文的緣故,我就會放你一馬?”
說話間,德萊厄斯一把拿起了自己的巨斧,猛地向前一搭一拽,就勾著斯維因的大氅,將他帶到了自己的面前。
“並非如此。”雖然德萊厄斯的表現很粗暴、完全和友善不搭邊,但斯維因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哪怕遭遇了不少的不幸、我對帝國的愛都從未動搖……這次我來找你,主要是給你送一份禮物。”
“禮物?”德萊厄斯有些意外,“你說我那個愚蠢的弟弟?”
“那是順手為之,不算是禮物。”斯維因搖了搖頭,然後拿過了一個包裹,交給了德萊厄斯,“禮物在這呢!”
德萊厄斯有些意外地打開了包裹,入眼處卻是一刻血肉模糊的腦袋。
“這是誰?”德萊厄斯眯起了眼睛,“別跟我打啞謎。”
“她叫艾米妮絲,是芬多的勤務官。”斯維因呵呵一笑,將一沓信箋遞給了德萊厄斯,隨後給出了一個驚人的答案,“也是貝西利科叛亂的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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