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蕾蕾妞細緻的描述後,馮俊彥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女人是禍水,可自己卻偏偏喜歡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而且還樂此不疲。今天這種事兒早就預料到了,不過沒想到會這麼火爆,大庭廣眾之下,竟然還有人猖狂到敢當街劫人的地步!
難道他以為是在日本的布蘭特,香港的馮俊彥馮大少嗎!?豈有此理!
“胖子,你感覺咋樣?別賴在地上,起來活動活動試試,看有沒有傷到骨頭。”馮俊彥拉起胖子,邊說道。
“喂(沒)傻(事)!行(頂)和(的住!”呂翔飛嘴巴腫的跟火腿腸似的。這群小混混也忒不專業,揍人專揍臉,真是膽兒肥的不像樣子。
“行了吧你,這事兒多虧了你,兄弟謝了。你放心,那群碰過你的小子,我挨個幫你收拾回來出氣!”馮俊彥仔細摸了摸呂翔飛傷勢比較嚴重的地方,發現都是皮外傷,這才放下心來。
呂翔飛渾身脂肪多,皮糙肉厚還經得住這種膚淺的胖揍,只不過皮下脂肪太嬌嫩、太擁堵,所以稍受碰撞便腫的厲害,以至於弄成了這個慘兮兮的樣子。看上去挺嚴重的,特別是那彪灑的鼻血……
“嗯!”呂翔飛心滿意足的點頭。呂翔飛知道,自己這個老大本事大到沒邊,話說只有自己想不到,沒有老大做不到。他說的話絕對是金科律例,自己不用擔心沒法出氣,瞧好了就成了。
“你們這裡是怎麼回事?都讓開,讓讓……”人群外面出現了幾個陌生的成年人聲音。聽上去很粗野、蠻橫。
隨著一陣擁擠踉蹌,人群從北側被分了一條小道,走進來四五個身穿制服的警察。
“你們就是來學校鬧事的小混……社會青年吧?”領頭的一個片警本想喊‘小混混’的,可看場中的這三個正主兒,女的漂亮有氣質,男的看上去也挺瀟灑,即便是那個捱揍後五官被腫的都堆砌在一起的死胖子,身上的衣服也看上去挺上檔次,便下意識的改了口。
“警察同志話可不能這麼說!誰說我們鬧事了?我和他來學校找朋友,剛到宿舍樓這裡就被一群混混給打了,你看不到他現在的糟糕情況嗎?”馮俊彥一怔神,略有了悟的介面道。
“你沒事跑這裡來幹什麼!你是電影學院的學生麼?”領頭的片警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那股颯爽的警風立刻消失無蹤,看上去倒是有了些賊眉鼠眼的感覺。
此刻片警沒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上來以莫須有的罪名‘逮捕要犯’,完成於邵公子的囑託,而是扮作道貌岸然的人民警察同志,打著排憂解難、瞭解案情的幌子跟馮俊彥口語上對壘。
怎麼說我也是在社會上摸打滾爬七八年的油條一族,還辯不過眼前這個剛斷奶的小屁孩!?真是笑話了。老子這些年來欺上瞞下混的也是風生水起,在這海淀區直轄派出所裡說起我彭德元也是一號人物來著……
“我來找同學不行嗎?”馮俊彥說著,刻意大大咧咧的繞了四周圍觀的同學們一眼,動作緩慢做作,目的就是故意讓片警同志看清楚:“警察同志,你不也不是學校的學生麼!”
“我……是接到報案專程趕過來協調解決這起鬥毆事件的。”彭德元據理力爭。
馮俊彥兩手一攤,故作無奈的道:“那可就麻煩同志了。我正想去派出所報案呢,剛才打我們的一群十幾個混混都跑了,不過受害者記得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和樣貌,還有,她是我女朋友,跟那個打我們的都是校友,她也可以幫我們指正。警察同志,你看這樣可以立案了麼?”
彭德元額頭冒了絲虛汗,這個小子言辭鋒利啊。不過,科班出身的自己更熟悉派出所內部流程,這點小問題,分分鐘就能搞定他。
“是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們還要調查取證,這起鬥毆事件既然有人出現重傷,那麼就應該是我們巡警大隊的辦案人員接手負責調查處理。好了,你們……三個跟我到派出所做個詢問筆錄吧。”彭德元大手一揮,官方喝令道。
只要你們跟我走,進了派出所這棟樓,是黑是白就由不得你們自己了,嘿嘿!老子辦案多年,你們想跟我掰手腕,還嫩點。
“同志,沒看到我朋友傷的這麼重嗎?能不能去醫院給他看看,起碼先洗洗傷口吧?挑事兒的正主還在醫務室那邊呢,你們是不是一併把他們也帶回去,審理起來更方便吧……”馮俊彥拍了拍呂翔飛,很委婉的問道。
呂翔飛很‘配合’的呻吟起來。哎吆,哎吆……不行了,我頭暈,我噁心……這故意做作的樣子連三歲兒童多騙不到,看到呂翔飛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在奇多小鎮的那段時間也沒少去好萊塢參觀薰陶,怎麼演技就差的這麼離譜呢!
馮大少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白眼。
這裡是京都電影學院,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影視表演培育基地,別看這群圍觀的同學們素質低劣,可熬上四年走出校門,絕對都是國家重點培養的‘人才’!當然,此刻這群人才還只是看熱鬧沒同情心的凡人一個,統稱為‘淺度人渣’。
等這群稚嫩的人債們到了社會再經過幾年薰陶,便會蛻變出一層厚厚的臉皮和抗輻射膜,能讓他們隨時變身成為人狼,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也會成為專業拿手的本事。現在他們還處於學習階段,學習人前怎樣表現才能遮擋住背後的陰霾和齷齪。所以,在這群演繹人生當飯吃的觀眾面前,呂翔飛的這處表演倒有了九分更像是挑釁。
果然,彭德元有些惱羞成怒,怒喝道:“我們是執法人員,辦案都有固定的程式,這個不用你們教,少羅嗦,快點跟我們走。”
馮俊彥望著有些忿怒的彭德元,抿了抿嘴。
“去哪裡?總要給我們個具體地址吧?”
“海淀區直轄派出所,全京都就這一個。”彭德元說著,邁步上前就要按馮俊彥的肩膀。從剛才進了人圈到現在,就這個小子話裡話外帶著嘲諷,明顯是個刺頭。彭德元也練過兩算趁推他一把邁步的時候,給這個差點下了他面子的小子一點狠教訓。
馮俊彥又豈是好乾預的,微微側身邁步,看上去是扭身走向徐晶蕾,實則恰好貌似無意的躲開了彭德元的大手。
“警察同志,這樣吧,你們總要分出個人來帶我朋友去驗驗傷,我和我女朋友先和你們去派出所好了。等胖子驗完傷再跟著你們的人來派出所。這樣總行吧?”馮俊彥背對警察,給蕾蕾妞眨了眨眼。
徐晶蕾一怔,下一秒,便瞪大了眼眸抿著嘴不吭聲。
作為一名久經考驗的才女,徐晶蕾有著比之常人更成熟縝密的頭腦。剛才還以為是樓上的同學們見樓下有人打架報警,沒怎麼在意。可隨著馮俊彥和對方几句對談,隱約的矛頭好像指向了自己這方。再加上馮俊彥這一刻突然的示意,蕾蕾妞頓時明白過來。敢情這來者不一定是樓上同學報警,八成是於邵那個混蛋太子爺託關係打算來教訓呂翔飛的。
雖然有些擔心,可見自己的男朋友明知山有虎卻向虎山行,早已心繫於他的蕾蕾妞萬般執拗的選擇相信馮俊彥,默默的看他表演。
對,就是表演,馮俊彥馮大少的精湛演出開始了。
從這個賊眉鼠眼的片警無意中說他是巡警大隊人員之後,馮俊彥便立刻警覺的上了心。現在不是千禧年後,巡警大隊負責的絕對不包括接到這類報案電話後趕赴現場親臨調查排解糾紛。既然他說是巡警大隊的人員,又牽強附會的將這個事兒往巡警大隊身上攬,其目的性昭然若釋。不是自己託人,不是胖子喊人,更不是徐晶蕾這邊的關係,剩下的,自然就是那個未曾見面卻久仰其惡名的於邵於大公子了。
馮俊彥拉著徐晶蕾的手一邊往外走,兩人一邊低聲交談。
“這個於邵家到底什麼背景啊,竟然敢這麼囂張!”
“我也不清楚,小時候聽我媽媽講過,於邵的爺爺是軍區的大司令,是個將軍呢!他爸爸也是部隊轉業的幹部,於邵的媽媽我沒見過,只聽說是最早一批下海經商的大人物,現在資產恐怕都要好幾千萬了吧……”徐晶蕾並不太清楚於邵家的情況,說的話裡大部分都是媽媽在吃飯、閒聊時講起的往事。
馮俊彥嘴角抿起一絲玩味的笑,古怪的瞅了徐晶蕾一眼,從話裡話外的意思猜測,蕾蕾妞的老媽是挺像跟於邵家攀個親戚的。又有權,又有錢……呵呵!
不怕你財迷,就怕你不財迷!猜測到這個傾向後,馮俊彥心裡反而更加的輕鬆。要說論資產,馮少遍佈世界的超市、房地產、金融保險投資、影視娛樂、汽車製造、電子產品等等密佈的產業鏈,這還不算日本、韓國以及德國的部分國家銀行資產……如果去核算馮少實業的全部資產,估計其分量足可以超過不少中游國家!
而權力呢——
日本的衛冕之王,美國的幕後操手財團的三分之一席位,這一屆總統的唯一幕後支持者,絕對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讓地球抖三抖的大人物。這難道不是權麼!?
校門口。一個頭上纏著紗布,嘴角淤青腫脹的白麵少年在七八個站沒站姿、坐沒坐相的痞性小弟的陪同下靜靜的看著漸漸行來的一眾人。
馮俊彥眼神銳利,也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們。
白麵少年目光陰沉的幾乎潮溼滴水,眼角倏然瞥見迎面兩人緊握的手,蒼白的臉頓時浮現一層詭異的潤色,那對眸子,頓時恨不得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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