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長鳴,為炙悶的天氣喝彩。
馮俊彥哼著小曲兒,斜挎一個阿迪的單肩包,輕鬆走在京都音樂學院的林蔭小道上。
主幹道上方掛起了鮮豔的條幅——“熱烈歡迎來自五湖四海的新同學”標語迎風招展,人潮湧動,不時來往的人群中,除了大部分稚嫩、激動亦或是忐忑、彷徨舉止神態的新生外,也不乏些許相對沉穩、熟稔的老生面孔。
先到辦公區,去綜合樓一樓接待處辦理手續……馮俊彥望著路邊碩大的箭頭和板報標註的報名步驟,心中說不出的感覺。
曾幾何時,自己還為了能否被大學錄取而忐忑難安,為了畢業後的迷茫而彷徨失措。黃粱一夢,自己竟然就站在中國最高學府、屈一指的藝術殿堂,輕鬆的面對指示牌,一步步按部就班的報名、入學。
雖然自身沒有忙到熱火朝天,可一手建立的背後諸多企業、集團,都默默的運作著,時刻也不停歇,用造錢機器稱呼它們,絕不為過。
一時間,馮俊彥有感而。從初一的那一次無妄之災,失手砸暈自己後因禍得福,雖沒有家庭的溫暖,可忙於白手起家、致力於家致富,從小本經營到國外漂泊,再到歷經諸多大小瑣事,最終昂立世界之巔。
脫貧致富,瀟灑生活。這不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嗎?可,為什麼,站在這裡,站在這個可以讓自己魚躍龍門,光明正大昂挺胸面對世俗人眼球的最高學府,心中卻更加的彷徨、黯然呢?
想到這裡,馮俊彥頓覺心裡有些悽苦。
權利是一把雙刃劍,但這話不適用與馮俊彥自己。因為他的權利在國外,而且與他的經濟實力密不可分。說句大實話,如果馮俊彥突然消失了,他突然宣佈破產了,或許,美國、日本便會面臨最大的經濟動盪危機,甚至牽連歐美、亞洲、乃至全世界經濟大風暴。
如果只說這些,馮俊彥已經完成了世人幻想都不敢的至高一步。可,事業有成,不代表家庭美滿。身邊有著數之不盡的美女佳麗。憑心而論,即便她們最初是迫於無奈、或者委曲求全,或者受到威脅、壓迫才不得不從了馮少。但經過馮少的愛撫後,一個個都不由自主的被其獨特的魅力所牽引,不可自拔。
那種戀戀不捨、無限依戀纏綿的情意不是可以裝出來的。馮俊彥深知自己習練的無名拳法帶給自己的異變。那套‘封神操’,後來演變成為‘採補**’的絕妙功夫,讓馮少成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空前絕後的頂級男人。讓全世界美女為之瘋狂、趨之若鶩的極品男友。
前段時間又去了美國,去了日本,從香港轉回內陸,全世界都在無時無刻變化著,好萊塢明星不停的推陳出新,絕色佳麗不斷的隨著時間的膨脹而育、成熟,最終被密佈世界各處的馮氏集團收入囊中,靜待馮少大駕光臨。
回到京都,馮少身邊一直有嬌俏可人的劉嬌、李青,以及溫柔多情的楊玉瑩等人陪伴。即便徐晶蕾、謝雨馨她們還要參與拍攝、以及推廣宣傳,可還有兩個百依百順的女幹警和一心撲在馮少身上的幾位異國風情大美女靜候在側,海倫、馬克辛、溫蒂……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突然湧現在馮俊彥的腦海中。
或許,自己一直悽苦的根源,就是親情吧。抿了抿嘴,馮俊彥目光看向身側同樣駐足凝望板報上資訊的零星人群。
有父母相陪,拎著大包小包來報名的一家三口,也有父親揹著包跟在孩子身後,目光深邃慈愛的望著孩子背影陶醉自豪的父子、父女的影子。唯獨自己,孤單影只。或許,新生報道的人群裡,像自己這樣孤身而來的,不多吧……
一直沒有留心,一直沒有刻意,走在這個特別的環境、特別的時刻造就的氛圍裡,面對身邊過往來回的有親人陪伴的同學,有家長呵護照顧的同齡人。即便馮俊彥心理再成熟,也難免寂寥。
“學長……你好。我想問一下,演奏廳怎麼走?”身後傳來一聲怯懦嬌小的聲音,打斷了馮俊彥自的冥想。
“啊!你們是去報名吧,從這裡一直過去,市那邊的路口左拐。那邊有個指示箭頭,到了那邊就應該很好找了。”馮俊彥回頭看到一對母女,點頭說道。
女孩兒穿著一身復古的學生裝。青色的半袖襯衣,黑色齊膝褶裙,裸露了一截潔白光滑的小腿,足下一雙小巧的黑皮鞋,乾淨的能映出人的影子。她的母親站在身後,時光並沒有帶走她臉上的光輝,肌膚依舊賽雪,要不是眼角有幾縷隱隱的皺紋,說是一對姐妹花也有人相信。
女孩兒母親穿著一身藍色的職業套裝,長隨意紮在身後,梢自然垂著,隨著些許細風盪漾,風姿灼灼。正面帶微笑的望著馮俊彥,眼神隨著馮俊彥手指的方向不時凝望,點頭表示明白。
“哦,謝謝學長。”女孩兒得到了答案,很客套的答謝。
“不客氣,不過,我也是新生,不是學長。呵呵。”馮俊彥擠了下眼睛,輕巧的笑道。
“吖,你也是新生啊,你是什麼專業的?”女孩兒驚喜的拍手,最後一絲拘謹也沒有了。不知是沒了‘學長’的震懾力,還是馮少輕巧的眼皮兒和語氣所致。
“文婷!”母親輕喝止道:“別這麼沒禮貌。”
“沒關係。我叫馮俊彥,報的是鍵盤系,鋼琴專業。”馮俊彥笑道。
“你好,我叫席文婷,吹笛子的。”女孩兒長長的睫毛滑動了幾下,撲閃撲閃的特別有靈性。
“阿姨你好。這裡說報名要先去辦公樓蓋章拿一份報名表,再按照報名表上的部分排隊卡章。你們領過表了嗎?”馮俊彥提醒道。
“剛領過了。你還沒領吧?好像鍵盤系的辦公室就在民樂系旁邊。你進了大廳右拐就看到了。”席文婷母親的聲音很柔和,一聽語音,便知道席文婷美妙的音色遺傳了其母親的基因。
其實,席文婷母親看起來也就是三十來歲的樣子,皮膚保養的很好,身材也沒走形。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有上大學孩子的母親。或許這也與七八十年代計劃生育普及不到位、優生優育宣傳不利有關。
當然,席文婷母女長的再風姿漂亮,跟馮俊彥也沒甚關係,那種‘你聲音這麼好聽,怎麼不學聲樂呢?……你們真的是母女嗎?還以為是姐妹呢!?……’之類的話,那是堅決不能說的。
辦公樓很普通,記憶中曾路過京都音樂學院,看到過二十一世紀時學校內的巨大變化,高樓大廈平地而起,當時還戲稱因為地方太小,無法橫向擴大,便只能往高了蓋……之類的話。
一樓右側民樂系旁邊就是鍵盤系。辦公室門是大敞著的。馮俊彥到的時候,裡面已經有零星幾個同學正在一邊填表,一邊應付兩個年輕老師的隨口問話。
“報告。”馮俊彥站在門口,想了一下,還是通報了一聲。這樣顯得正式、禮貌點嘛。
“請進。”正彎腰倒水的男青年老師邊說著,邊扭頭看了眼,普通學生也沒怎麼在意。只是心裡讚歎一聲這個喊話的同學樣貌帥氣,氣質很好,頗有一股音樂家的範兒。
“老師您好,我是來報名的。”馮俊彥湊到幾個埋頭填報同學一側,說道。
“嗯,你叫什麼名字啊?”端坐的女老師輕輕挽了下蓬鬆耳側的梢,低頭看著花名冊,隨口問道。
“馮俊彥。”
“哦……嗯?”女老師下意識的應了聲,眼睛盯著花名冊看了沒兩行,突然反應過來,猛抬頭,驚訝的看了大男孩一眼:“你就是馮俊彥?”
“呃……是的。老師,有什麼問題嗎?”馮俊彥有些意外。
“哦……沒事。你專業成績不錯啊,以前是跟誰學的?”女老師再度低下頭,返回第一頁,在第一個位置上勾勒了一下。
馮俊彥偷偷看了眼,心裡也很意外,自己的名字竟然在花名冊最開頭第一位上。雖然依舊不太懂具體細節,但大概也能明白點東西。
“以前就是自己看著書自己練,沒跟老師學過。”馮俊彥仍舊拿考試時的回答應付。
“把表填一下吧。”女老師又深意滿滿的看了眼,顯然對馮俊彥的話非常的不相信。卻也沒有什麼太過的反應。
表格很簡單,姓名、性別、系別、級別、專業、戶籍所在地之後,便是橫四豎五的方塊。上面依次寫著“財務科、教務處、綜合辦、圖書館……”
馮俊彥很快的填完表格,遞給接完水湊過來的男老師。旁邊早來的一個同學填完表遞給了女老師,要不然,她也一直在看著馮俊彥一字一字的填。
“嗯,拿著表去演奏廳,按照這裡寫的順序,在每個方框裡蓋章。全部蓋完章再回來領飯卡和學生證就行。”男老師很熱心的叮囑:“學費取了嗎?最好先去取學費,不然財務室蓋章的時候,你還要跑一趟出去,回來又排隊……”
“謝謝老師,我知道了。”馮俊彥雖然明知男老師有些嘮叨,但還是很感激他的關心,客氣的回應道。
對於錢,馮俊彥倒是不愁。包裡帶了足夠的學費,當即走回演奏廳,廳內舞臺上用方桌連成了一個弧形。一個個科室的牌牌擺放著,密密麻麻的報名同學依次排著隊伍,井然有序的樣子。
馮俊彥看了看腕錶的時間,約好了十二點左右袁少麗和蔡青來給自己送行李,順便一起吃午飯,現在不過十點多一點,排隊報名,回辦公室領學生證、餐卡,然後拿著住宿費票據去宿舍管理處領房間鑰匙……粗步計算,時間上應該來得及的。
想罷,馮少深吸一口氣,加入擁擠的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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